漫天的剑雨,宛如汹涌的浪潮,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虽然气势惊人,然而张辉眼中却是透着一抹不屑。
周佩玲的招式,太过花俏。
杀人,不是表演,招式那么花俏,给谁看?
“这一刀,疾风刀法。”
“你的剑很快,我的刀,比你更快。”
一刀,当空劈下。
“破!”
如果说周佩玲的剑,是浪潮,那么张辉手中的杀猪刀,便是风。
乘风破浪。
一刀劈开浪潮,直取周佩玲的首级。
那乌黑的云团,瞬间消散,拨云见日。放佛张辉的杀猪刀劈开的不是周佩玲的剑影,而是一团如墨般的云彩。
“当”
金戈交鸣,犹如晨钟暮鼓,声音可穿云裂石。
一刀。
简单,直接,粗暴。
可就是这么随意的一刀,却是令周佩玲脸色剧变,一片惨白。
那把普通的杀猪刀,放佛化身为一只无谓浪潮的海燕,自由穿梭,直逼面门。
罡气凝聚一点,随着刀锋,要劈开这天地一般,落了下来。
“你也……”周佩玲心神俱颤,手中动作一滞,漫天的剑雨自然消散无踪。
面对张辉这无可匹敌的一刀,周佩玲脑中唯有一个念头。“退!”
周佩玲一连暴退数十步,终于定住脚步。她的脸色苍白,手臂隐隐颤动着,虎口崩裂,手中的剑,也差一点脱手而飞。“他的力量,太大了。”
即使刀剑一触即分,周佩玲现在,仍觉得有一股狂躁的力量,通过她的臂膀,震荡她的五脏六腑。
“嗯?”
周佩玲眉头一沉,眼球向上滚动着,只觉得额头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她的额头突然间沁出一丝猩红血迹,随后,液体流动,凝聚成一颗血色的珠子,顺着周佩玲的鼻尖滚了下来。
周佩玲的额头,裂开一道血缝,从发迹延伸到眉梢,皮开肉绽,隐约可见森白的骨头。
刀罡所伤。
“嘶!”
看着鼻尖上的血色珠子,周佩玲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脚底生出一股寒意,顷刻蔓延全身。
差一点。
再退的稍微晚一点,那么,自己的脑袋便要被那把杀猪刀所迸发的罡气,劈开两半。
“好可怕的少年。”这一刻,周佩玲收起轻视之心,脸色渐次变得凝重。
一把杀猪刀,竟然也能散发出如此锐利的罡气。
不简单。
这个时候,那些车子也开了过来。
七八辆车,十好几个人。
这些人,无一不是顶尖的强者,修为浑厚,境界高深。放在洪州麟川两地,绝对是一方霸主。
十几个巅峰强者,云集一块。
他们与周佩玲并肩站在一起,眼神尽皆落在张辉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还好及时赶来,差点就被你吞了独食。”说话的是汉东分舵舵主祁连山。一个精瘦的中年,个子比较矮小,又瘦了吧唧的,放佛一阵风都能把他给吹走了。
然而,没有人敢歧视祁连山,他狭长的三角眼中,闪烁着血煞的光芒。
祁连山看着张辉的眼神,充斥着贪婪之色,放佛色中饿鬼看到了赤果果的绝色美女,垂涎欲滴。
“锵!”
祁连山从腰间拔出一柄弯刀,雪白的刀刃在太阳的余晖之下,泛着刺眼的寒芒。
祁连山迫不及待,奔着张辉走来,横跨出一步。
很激动。
他要用这把刀,割下张辉的头,跟鳌佰换取奖赏。
祁连山盯着张辉,狞笑着说道:“正好差一门高品阶的武学,就拿你的头来换了。下去之后,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头太值钱,桀桀!”
“慢着!”
祁连山再抬腿时,关内舵主朱刚烈挡住他的去路。“祁连山,你不觉得自己跨界了吗?这里是羊城,不是你汉东。要杀他,也是我朱刚烈和周佩玲,岂轮得到你祁连山动手。”
朱刚烈倒是精明,眼下十几个舵主在场,他一个人想要吃独食,恐怕其他人不能答应。但要是联合周佩玲,其他舵主即使有意见,他们也有理由。
因为这里是养成地界。
周佩玲瞳孔微缩,眼中闪烁着仇恨的怒焰,怒视着张辉,闷声说道:“奖赏我可以不要,但是他的命,必须由我亲手宰割。”
穆浩然都死了,周佩玲要奖赏也无用。再者,张辉刚刚施展的那一刀,太过惊世骇俗,周佩玲不认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杀的了张辉。
即便杀了他,恐怕自己也会受伤。
关外,还有黑榜,黑魔在羊城关外组建黑榜,公然对抗漠家军。两个势力随时可能爆发血战,周佩玲作为关外舵主,必须时刻保持巅峰状态,以便应对一切状况。
所以,这个时候能与朱刚烈联手宰了张辉,自然最好不过。
“你说的可是真的?”朱刚烈眼前一亮。
周佩玲这个老毒妇,她竟然不要奖赏……
朱刚烈难以置信,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横陈的那具尸体上时,朱刚烈顿时了然。
心道“穆浩然死了,难怪,老毒妇如此大方,呵呵!死的好,死的可真是时候。”
朱刚烈眉宇间喜色难掩,他瞥了张辉一眼,旋即转过身冲着身后其他舵主,拱手道:“诸位!羊城是我关内关外地界,张辉既然已经踏足羊城,那么,他的生杀大权便掌握在我与周舵主之手。”
“一会儿打起来,还望诸位同门不要插手才好,等这事儿了结之后,朱某人一定好好宴请诸位同门,尽我羊城地主之谊,重谢诸位。”
最后,朱刚烈的目光,落在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身上,神色颇为恭敬,道:“厉老,您觉得呢?”
厉苍穹,漠家军右护法,身居要位,修为境界更是深不可测。
厉苍穹此次前来,一个是为了庇护诸舵主的安全,毕竟,黑榜就在羊城。其二,也是为了避免诸舵主因抢着杀张辉,从而发生冲突。
毕竟漠家军的势力太散,人心涣散,为了重赏,眼红之余,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厉苍穹目光如毒蛇一般,阴森森盯着张辉,点了点头。“即是在羊城,那么他的生杀大权,当由你二人决断。”
这一刻,在他们眼中,张辉便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肆意蹂躏。
想切成条,就切成条,想剁碎了,便剁碎了。
一干人,当着张辉的面,几番言语,便是决定张辉的生死,由谁来执刀。
似乎,张辉并非是一个人,而是家养的牲畜,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张辉,生死在即,却是没有任何的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