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一字吐出,张辉拖曳着赤血偃月刀,猛地横贯长空,扑向崔云子。
纵跃,腾挪。
因为速度无限接近于音速,手中刀刃在于空气摩擦时,狭长的刀刃,彷如橙红色的弧月。
暖色调,却喷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刀罡。
血色的眸子,充斥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深邃,就像是浩渺宇宙深处坍塌的黑洞。
时空在他眼中扭曲,吞噬着地间的一切,连光线都避之不及。
崔云子甚至不敢正视他的双眼。
疾风刀法,地阶下品武技,在大世界,简直就是渣的不能再渣的武技。
张辉习惯使然,然平凡无奇的一刀,却斩出石破惊。
“嘭嘭嘭!”
如雷暴般的巨响,实则是张辉手里的刀,突破音障后,空气来不及躲避刀身,紧密的压缩在一起,堆聚成一层薄薄的波面。
当赤血偃月刀狭长的刀锋切开这层波面后,产生极大的压力,引发极度紊乱的空气涡旋。
死亡旋涡,也就是音障。
音障爆炸的冲击力,足以将钢铁造就的飞机碾成碎片。
化神境以下的修道者,用不着刀锋切割,置身于这紊乱的气流当中,弹指间就会被碾成血雾。
音障爆炸的刹那,空间雾化,围观的十万修道者,除了斯图延,荆川寥寥无几的几个颠覆高手,其余人根本看不清张辉的刀在哪儿。
崔云子的脸色,也渐渐的变得凝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任何觑。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张镇结婴就斩了萧玉堂。
何况他已跻身化神。
崔云子心头升起强烈的危机感,目光透着阴寒。
在长刀落下之际,他已飘然远去,同时双手猛地一推,掌心缠绕着的烈焰,灼碎虚空,同样速度超越音速。
伴随着轰轰轰的炸响,虚空一片片汽化,就像一片片圆形扁平的云彩,极为壮观。
百朵云层中,一轮明日冉冉升空,阳光普照大地。
然而在场的修道者,感受不到半点温暖,更多的是针扎般的灼热福
隔着千丈之遥,可见崔云子的火云掌有多恐怖。
而首当其冲的张辉,却浑然不惧,一度欺身逼近,碾着崔云子一顿暴揍,穷追猛打。
从一开始崔云子碾着张辉,到现在被张辉碾着揍,不得不,眼前的这一幕幕,令无数的修道者暗暗咂舌。
可惜,张辉所习武技品阶太低,漏洞百出。每每起手,一些微妙的动作,会暴露了他的意图。
所以,每次崔云子都能早早的避开。
好比跆拳道,你一提膝,人家就知道你要踢腿了。
等你高鞭放空,腿刚收回的那一刹,旧力刚尽新力未出的时候,就是你挨揍的时候。
往往这个时候,崔云子就会立即反攻,企图杀死张辉。
不过张辉的反应速度十分敏锐,想要重创他也不容易。
实际上张辉的力量,速度,抗击打能力,五官感应都不亚于崔云子。
他所缺欠的,是极品武技。
套路学二十年,三十年,也打不过学散打学两年的人。
这就是高品阶武技的优势。
不过,纵是这样,已经足以令人震撼万分了。
姜太攥着双拳,不无可惜,“要是前辈习得高品阶的武技,这会儿,崔云子早就死在他脚下。”
董媛目光一度捕捉张辉的身影,深深凝视着,“我倒是觉得,前辈既然日落之前要斩他,那么崔云子今注定难逃一死。”
崔云子的底牌,董媛一无所知,但张辉的底牌还没有尽出呢!
据,昔日在策府门前,张辉就是靠着自爆元婴,封锁萧玉堂的退路,从而一刀将其斩杀。
荆川就站在两人身旁,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他不是杀不了崔云子,他是在学习。或者,张镇以崔云子为磨刀石,在磨砺自己。”
荆川境界高,看的更清晰。
“可能他刚跻身化神境不久,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能力,所以,他需要一场生死较量。”
“因为这样,他才能更快的融合,驾驭自己更强大的体魄。”
“武技,实际上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那些凡人,没学过武的,照样杀得了人。”
“往往最简单,最朴实华的招式,最是致命。”
“实际上,武技没有好赖之分,就看你怎么分辨,学习,运用。。”
“同样的一门武技,它能成就一些人,也能毁了一些人。”
荆川了这么多,无非是看在张镇和董媛他们相熟的份上,稍加指点一二。
“崔云子毕生所学的火云掌,我水云坊也有,束之高阁三百年,鲜有人涉及。”
“直到崔云子将它发扬光大,当下的临渊城,有几个修道者不会火云掌?真正螓至圆融的又有几个?”
“所以张镇,并非输在武技差强人意,而是他还没能完全适应化神境的自己。”
“看起来似乎有些捉襟见肘,不能很好的掌控自己,造成视觉上的错觉,导致我们感觉,好像他的武技太次。”
“再过一会儿,等他完全适应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你们就知道现在的他有多可怕。”
很多修道者,不思进取,老抱怨所学武技不校
实际上,大世界不同于华夏古代,敝帚千金。
除了一些秘法,或者宗门赖以生存的极品武技外,基本上已经做到武技互通的一个时代。
就好比一张考卷,每年数百万的高考生参加考试,真正能考出成绩的,寥寥无几。
好些人抱怨试卷太难,出的考题不是自己复习的题目。
不是试卷太难,而是你不校
同样的考卷,为什么别人能考好?
武技也是一样,没有差的武技,只有差的人。
江卿月也是水云坊的弟子,和荆川他们站在一块。
听得荆川的那番话,在注视着张辉时,江卿月俊俏的脸庞,洋溢着浓浓的喜色,与有荣焉。
江卿月坚信,自己能追随王拽,是她毕生之幸事。
“前辈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江卿月光盯着张辉,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和荆川站在同一条线上,几乎并肩而立。
身为门人,和宗主持平,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或许,张辉之前的那些话,让江卿月的心态有了巨大的变化。
这个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习惯自己化神境的身份,地位。
“轰轰轰轰轰”
苍穹之下,张辉的刀越来越快,越来越娴熟。
而崔云子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哪怕是个傻子,这会儿也能明显感觉到张辉的刀法渐次娴熟,一刀比一刀疾,一刀比一刀快。
越阶战斗,别人想的是如何保存性命,甚至干脆求饶。
而张辉却在战斗中迅速成长,难怪他如此逆,魄力过人,竟以崔云子为磨刀石,磨砺自己。
普之下不敢,在临渊城,肯定找不到第二个如此胆大妄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