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五原郡万家宗门翘楚于一堂，可谓龙虎荟萃，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各地的翘楚和掌权者？

一个个全是眼高于顶，漠视人命的人上人。

尤其莫行之，权匝，顾渊，糜匡一类人，四姓家族执掌昆天域千年之长，莫行之更跻身为古虚派一宗之主，贵不可言。

寻常人在他们眼里，如地上爬行的蝼蚁一般，闲来无事，他想踩死谁就踩死谁。

等闲之人，连挣扎求饶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当问昊苍来到古虚时，莫行之，权匝，顾渊，糜匡……他们的身份随之变化，从一头翱翔寰宇，俯视芸芸众生的巨龙，摇身一变，也成了问昊苍脚下的蝼蚁。

如果不是问昊苍来的太过突然，如果不是紫霄剑勾起了他们的贪念……换做其他时候，问昊苍莅临昆天域，莫行之会联同四姓家族，派人清扫百里长街，不惜劳民伤财，调动百万之人也会给问昊苍一个天大的排场。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昆天域的大小家族，千百个宗门宗主，家主一类，全部会云集一处，给予最高规格的欢迎仪式，以彰显他们对共天盟最崇高的敬意。

打个比方说，如果问昊苍看中了南宫仙儿，权士燮知道消息之后，非但不会有半点恼怒，反而会觉得这是老天恩赐的大好机会。一个女人算什么，若能和问昊苍扯上关系，权士燮不介意亲手把南宫仙儿洗干净了，送到他床上去。

就这么一个人，现在却像一条死狗般蜷缩在张辉的脚下，瑟瑟发抖。

这画面太不，太不协调了。

落差太大了，所以觉得很不真实，堂堂问昊苍居然……

要不是枯寂圣尊身上迸发出极强的气场，要不是那四五个共天盟地仙虎视簇拥在张辉左右虎视眈眈，糜匡，权匝他们甚至怀疑，问昊苍当真来自中州圣地？

只能说张辉太凶残了，打自家孙子也没他这么随意，更不会照死里整。

“这个疯子……”兴许文化程度有限，糜匡阴恻恻盯着张辉，嘴皮子翕动，反反复复的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糜匡完全抱着看戏的一种心态，所以他是呈现出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因为在他眼里，张辉已经是个死人，无非临死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连共天盟姓问的人都敢动，有一百条狗命他也不够人杀的。

糜匡身后半个身位的糜博，却放佛置身于寒冬腊月，衣着单薄蜷缩在垃圾堆角落里的乞丐，遍体生寒，无处安身。

张辉来自卑贱的小世界，他是昆天域四姓家族糜家嫡系，身份的不对等，多少让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张辉。

纵使他实力再逆天又如何？没有雄厚的家族背景，要不是勾搭上苏瑾，有北冥玄尊撑腰，十个，二十个张镇天，他糜博也能捏死他。

直到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遥不可及的问昊苍，蜷缩在张辉脚下瑟缩发抖，糜博崩溃了。

糜博眼睛里面看到的，那个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满脸绝望，不时痛苦哀嚎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如果张辉不死，有一天，他糜博落到张辉手里，恐怕会比问昊苍死的更惨。

毕竟张辉可是差点死在他手里。

在糜博看来，张辉最可怕的不是他无止境的战斗力，也不是帮撑着他的北冥玄尊，他最可怕的是他睚眦必报，不死不休的性格。

糜博可以预见，如果张辉不死，糜家早晚有一天会遭受灭顶之灾。

到那个时候，问昊苍的惨剧会再一次上演，主角是他糜博。

……

“王八蛋，你给本少闭嘴。”一听枯寂圣尊说剥皮，然后张辉表态，问昊苍猛地一激灵，榨干体内所有的力气，冲着枯寂圣尊大吼。

问昊苍双目赤红，这个时候他似乎并不那么痛恨张辉，反而更仇视枯寂圣尊。

要不是这老东西一张破嘴瞎咧咧，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个老东西，等本少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定叫父亲卸掉你全身所有的零件。

“张……哇！”问昊苍一张嘴，嘴里哇的吐出一口深黑色的血块，眼球翻白，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过去了。

问昊苍不敢看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零件，强撑着一口气，扭头眼巴巴瞅着张辉，那小眼神，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我见犹怜啊！

泪眼汪汪，低声抽泣着哀求道：“张哥，不要在伤害我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我好害怕，我，我，我想回家。呜呜呜！”

还是在中州圣地好啊！谁敢动他，这该死的五原郡，穷乡僻壤尽是刁民。

问昊苍别无所求，只想着回家，先把手脚续好，三五年之内，宁死不会离开中州。

张辉觉得也差不多了，弯下腰，俯视着问昊苍，拿大嘴巴子轻呼他俊朗的小脸蛋，指着枯寂圣尊他们那些地仙，说道：“你要知道，不是我想伤害你，是这帮个蠢货想害死你。”

“十几个地仙啊！特么的吓死爸爸了，反正老子是活不成了，不如干脆拉着你垫背。对吧！除非他们这些个地仙，死了一小半，那样我的压力会小很多。”

“你觉得呢？”张辉反问问昊苍。

张辉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那些地仙骤然色变，尤其糜匡，权匝，顾渊他们那些昆天域的地仙，一个个脸色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爸爸死了。

问昊苍是个聪明人，大家族的世子，要是蠢货早被亲兄弟玩死了。

只是问昊苍现在脑子有点不好使，脑袋一片空白，愣了有一会儿，在琢磨张辉这句话的意思。

张辉等不及啊！拎着剑，一副准备杀猪的架势，“算了，咱们还是继续吧！接下来你稍微忍耐一下，我要把你的皮给剥了。”

哎呀卧槽！

一听说要剥自己的皮，问昊苍浑身一哆嗦，忍不住又滋了一裤兜，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那，那就依张哥的意思。”

问昊苍哪还像个大家族的世子，那小眼神，分明就是张辉最忠贞不二的奴才。

国外经常会有一些案例，一些受害者被犯罪嫌疑人囚禁多年，从一开始的屈辱和恐惧，到最后渐次臣服，乃至依赖上了犯罪嫌疑人。

多年下来，彻底和社会脱轨，离开了犯罪嫌疑人反而不知道该如何生存。

时间长了，往往那些受害者会帮助犯罪嫌疑人去迫害其他的受害者。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一个专业名词。

张辉和问昊苍接触的时间不长，关键他够狠，一击击溃了问昊苍的心理防线。渐渐的，让问昊苍开始倾向于张辉。

这边可怜巴巴的和张辉对话结束后，问昊苍扭过头来面对着枯寂圣尊时，五官扭曲变形，面目狰狞的冲着枯寂圣尊那些共天盟来的地仙大吼：“你们这些个蠢货，还愣着干嘛？”

“没听到张哥的话吗？”如果还有手的话，问昊苍大概会指着顾渊，权匝他们：“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