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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有一个健身房,给学生开放,需要办卡,特定时段免费开放。

健身房中间有一个拳台,虽然我没有上去玩过。

我们去年那个学期体育课上学习散打的时候,也曾经互相戴着拳套殴斗来着,不过不会上拳台这样正式。

根据我的经验,我们这个级别的拳手互殴,基本上是看谁的心理素质更好,因为一旦心虚就只能脑袋吃拳头了。当然,如果两个人心理素质都足够好,那就是菜鸡互啄,看谁更耐打一些。

江峰和我来到了健身房,看到了拳台明显松了一口气。

在拳台上面打架即便是打输了也不会太难看,就是受伤了也有很好的借口。

这个健身房有管理员,但是管理员不常来,基本上就是经常在健身房里面泡的几位同学客串一下教练当然,他们似乎是某个社团的。

这个时候,健身房里面我认识的就有一个,是我们系的马远,漆黑精瘦,是崔浩然的篮球搭档,虽然和我关系不是很密切但是起码很熟络。

我和他说我要和商院的同学较量比试一下,这家伙立刻兴奋地开始暖场煽动气氛起来,于是连带着其他正在健身的同学都凑过来起哄凑热闹。

最后大家推举一位地球科学系的同学来做裁判,按照拳击的规则打。

在这么多校友面前搞出这样的声势,无论是我还是江峰,都没有退缩的脸面了。

江峰表面上板着脸,气鼓鼓的样子,但是我觉得他有几分心虚。特别是马远在听说他是商院的之后,和平常一样对商院男生的勇气表示了不屑之后自从老崔被挖墙角失败之后,商院男生就被我们怒其不争。

江峰还磨磨蹭蹭的,我凑过去和他说,“快点吧,早点打完,不然的话,等他们打电话把全系的人都叫来围观,那就更难看了。”

这家伙终于被这实际的话到了,于是便穿上了装备上台,所幸夏天,大家穿得都比较运动,不怎么需要换衣服。

作为裁判的老哥当场宣布比赛规则,虽然没有称重仪式,但是还颇为正规地宣布一场2分钟,打够三场不论胜负意思是只有一方把另一方打得爬不起来这种明显的胜利,不会有点数决胜负,打完之后恩怨一笔勾销毕竟是校友,也不提什么以后你见面绕着我这种话了。

当然,不会说得这么直白,表面上要堂皇地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大家不打不相识,作为运动比赛进行切磋。

但是基本上就是打一场了结恩怨,从此陌路的意思,输了自己琢磨自己该怎么把头缩到裤裆里面去。

虽然没有明说我们两个为什么而战,但是现场好事围观的群众们喜欢瞎猜的好奇心自然地已经逼近了真相。

我看见江峰上了拳台,腿都有些激动地颤抖当然也许是不安地颤抖。

不过到了这里,就是骑虎难下,这种场合打斗比那种再没有人的地方单挑性质更严重,因为关系到颜面。

裁判还要假巴意思让我们撞撞拳,摆出一副友好的态度来。

我们当然照做。

但是两个人的头靠近的时候,江峰冲着我说狠话,“你小心点,我练跆拳道的。”

商院的同学真幼稚,放狠话都放不来,你练跆拳道又怎么样?拳击规则下你有本事用脚啊?

当然,这肯定是他的壮胆之言,我报以微笑,“我练散打的。”

裁判忍不住都要笑了,随即他便板着脸,兴奋地挥手表示拳击比赛开始。

体育课学习的散打当然是最基础的东西,但是一些原则性的东西我清清楚楚:侧身对敌,做好防御,睁大眼睛,快速移动,挥拳扭胯全身发力这些等等。

我的对手江峰实战经验少得可怜,只会用狰狞地面部表情来增加自己的威慑力,然后自以为像电视剧里面的格斗家上身了一样,一声大喝,凭借勇气直接上来了。

我努力和他保持恰当地距离。

我说过,大学生学习散打之后的对练,比的是胆气,本质上还是菜鸡互啄。

我在上学期毕业考试的对战环节,表现得也像是一个菜鸟一样,你只要鼓起勇气全力进攻,只要你的对手面对你的拳头稍有惊慌,他就被你压着打翻不了身。

但是现在这个张牙舞爪朝我进攻过来的江峰着实不是一个优秀的对手,他的手臂发力到太直,基本上已经用完了力量,没有留有余力他冲得太猛,身体被拳头带着向前,当然,我的脚步移动得太快也是造成他这样的原因。

但是我不是被吓破了胆,这是我一开始就想好的策略,后退几步,绕了几个圈,觉得他的进攻也没有什么章法之后,抓住一个机会,身体前倾,头往左边偏,同时低头,不顾他的拳头可能正好打在我的头上,我右手的拳头要从他两手中间穿过,直拳击中他的鼻子,或者下巴。

这是散打课上老师教授的经典的一边闪避一边进攻的动作低头直拳,初学者机械地模仿往往会弄巧成拙,因为他们不能保证自己的姿势不变形。

但是此时我施展出来的动作宛如某位拳王附体,又或者是我的对手将我衬托得如同拳王,他当时正试图跳起来增加动能和势能,结果被我就这么一下反击,一拳击中了下巴,直接仰天栽倒在拳台上。

台边的同学们一阵惊呼和咒骂,开场不过几十秒钟,大家本来以为最后是一场扭抱跘摔的古典式摔跤,结果被我一下子打出来了暴击。

我没有继续上去补拳,就站在原地,看着裁判蹲下身来看江峰的情况。

这家伙没什么外伤,嘴唇破了点皮,倒像是一下子被打懵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在裁判的再三检查判断下,终于确定他没有脑震荡。

这个时候,已经听到消息涌过来的我们年级的同学已经开始咋咋呼呼地吼叫起来,仿佛分享我代表院系战胜了敌人的荣誉。

重新站起来的江峰明显被我一下子打得丧失掉了信心,裁判和他说话他都有几分装傻,明显是不再想打了,脱了拳套一个劲地擦自己嘴唇上的血。

他的同学这个时候脱了鞋子扒上去,拖着江峰叫道,“好了,不打了,不打了。”

他这种同学义气没有赢得大家的赞赏。

围观的群众不嫌事大地叫嚷着说一定要把三个回合打完,不行的话,换人也行。

江峰和他的同学站在角落里,江峰本人不说打,也不说不打,自顾自地捯饬自己的嘴脸,比赛就这样僵持拖着。

马远闹事一样叫道,“不行就下来,打电话,叫你们商院有卵子,能打的来一个!”

大哥,不要添乱,真来一个从小练跆拳道不,来一个比我重的家伙,我可能真的打不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让开,商院的,我来。”

大家目光随着声音看过去,居然是王翔老师板着脸地出现在后面,他分开了人群,一步步走到了拳台边上。

更让人惊讶的是,我们的辅导员高欣老师刚刚就站在他的身边。

她也板着脸,一脸严肃地教训着我们系我们年纪的人,“你们考完了试,真的是没事干了?行李都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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