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瑜继续说道:“太子被梁帝封为本次攻打云熙国的主帅。”
池文茵眼睛中闪了一下光,说道:“消息确切?”
“确切,太子已经被梁帝召进宫商讨过相关事宜了。太子将要手握军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对我们也没有那么抵触了。”颜瑾瑜的脸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两日以后,颜瑾瑜就带来了关于六年前那场火灾一些简单的消息。毕竟六年过去了,人们只记得当时的火势,关于大火起因就延伸出来很多个版本,仇杀、情杀不一而足。
池文茵旋即带着卫子詹去了当年发生火灾的那条街看看有什么发现。
这条街叫做永平街,的确比起别的街看着更加崭新一些,街道两边很多是茶轩,偶尔有清雅的琴声传出来。
“听说就是从这里着起火来的。”卫子詹指着一处二层楼说道。
“这里原来是什么?”池文茵看着这个茶轩问道。
“这里原来就是个茶轩,掌柜的也没有换。”卫子詹的话勾起了池文茵的兴趣。
“走,我们去看看。”池文茵一路朝着里面走,这个茶轩内室清雅,和大多数茶轩没有什么不同。里面伙计看到有客人来了,赶紧迎了来。
“客官,我们今日客满了。”伙计满脸堆笑,客气的说道。
池文茵只是觉着不可思议,这一条街都是茶轩,为什么这家客满?定有什么原因。
“客满了?”池文茵好奇的问道。
“我们茶轩来的都是西京非常有名的文人墨客,所以连带着好些个喜欢文墨的世家小姐、公子也常常在这里以文会友,就经常客满。”伙计不无自豪地说。
看着池文茵在看墙的书画,伙计摇着头,遗憾的说道:“听说六年前我们茶轩尽数收藏了梁国最有名的几位书法大家的墨宝,堪称一绝,可是现在看不到了。”
池文茵马想到必是因为那场大火,东西都被毁掉了。
“六年前,有一场大火,你知道其中的缘故吗?”池文茵状似无意的四处看着问道。
“六年前,我还没有来,客官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问一问我们掌柜,掌柜刚来,正在后面。”伙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麻烦你了。”池文茵跟在了伙计后面。
伙计带着一行人往后面走,茶轩里面茶香四溢,还有鼓掌叫好的声音。
到了后面院子,倒是别有洞天,酒肆里面有曲水流觞,这里面大家品茶连诗。
池文茵驻足,看到一个贵女被蒙着眼睛,旁边婢女端了茶给她,她闻了闻,然后品了一口,猜出了茶名。大家将这个名字写在纸,然后选一个字为韵作诗。
“真是风雅。”池文茵赞叹了一句。
一行人到了后院,掌柜的正站在案几旁看着一副画,听到有脚步声,这才抬起头来看。
“几位是?”掌柜的视线在这几个人身扫视了两圈,眯起了眼睛。
“我们是来问一问六年前大火的事情。”池文茵开口说道。
“你们是要?”掌柜有些警惕的看着众人。
池文茵笑着说道:“当时我也在火场,所以一直想知道火灾的起因。”
“你是?”掌柜的下打量起了池文茵,问道。
“我是文西宁。”池文茵现在说起这个名字,已经完全适应,就和说自己的名字一样。
“不像,还真的不像,女大十八变。来来来,快坐,你原来总到我这里来,今日又看到故人,我心中甚是感慨啊。”掌柜的笑着慨叹。
池文茵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往事总有许多回忆。”
掌柜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不该说起这么沉重的话题,快坐下。四儿,去,最好的茶。”
那个伙计得了令出去了。
“那件事情我听说了,可我怎么都不相信是你干的。”掌柜似乎没有一点介怀。
池文茵眼神中都是感激,含着笑,说道:“您带我去看看最先起火的地方吧。”
掌柜的很是积极,“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说着起身朝着前面茶室走去。
池文茵跟着掌柜到了前面二层的一间茶室,一行人进去,挨个坐在了坐塌。
池文茵从茶室的圆窗往外看,刚好能看到一角探出来了几杆竹竿。
伙计拿来了一个小瓷罐,从里面拿了茶开始沏茶。
掌柜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了茶壶,问道:“文小姐现在还喜欢这种茶吗?尝尝?”
池文茵接过来,品了一口,满嘴清香。
她点了点头,说道:“六年前的事情,我记得有些混乱,但是最近日日做噩梦,就想探究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无法心安。”
掌柜的手里的动作不停,说道:“六年前发生大火的前几天,你来茶馆说取消火灾当日的茶宴,你还记得吗?”
池文茵垂着眼睑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可是蒋姐姐……”说着,声音中带了哭腔。
“哎,那姑娘着实可怜,我记得火灾当日她在这里等你,怎么就无端遭了横祸?”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
池文茵一下子抬起头,眼神疑惑地问道:“我不是取消了茶宴了吗?”
“是啊,可是蒋小姐那一日突然来,说是约了你,想要二层这间房。”掌柜继续倒了茶给卫子詹。
池文茵看着这间茶室,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
“那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池文茵做着冥思苦想状。
“那天来了几个黑衣人,身材壮实,长得也不像是梁国的人,鼻梁高,脸很窄。
他们一进来就要了这间房旁边的那间。本来那间已经有客人了,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让那些客人让出了房间。”掌柜一边弄茶,一边回忆着。
听到这里,池文茵心里一惊,这一路来自己总是和这群黑衣人脱不了关系。
自己从云熙国出来就是因为这些黑衣人,颜瑾瑜劫持了自己却不想又被黑衣人给劫走了,巫先生说那些黑衣人是削金。
从无忧国出来,遇到的黑衣人没有直接杀了自己,他们是削金吗?
削金,听说是杀手组织,专门做杀人生意的。
而掌柜的说的这些黑衣人会是削金吗?他们是想买谁的命?难道不幸中是文西宁?自己还真的和这个削金脱不了关系了。
蒋瑞珠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
“然后呢?”卫子詹也表现的很感兴趣。
“文小姐不记得了?当天你来了。但是据伙计说崔小姐唤了你下楼,你二人说了几句什么崔小姐就走了,然后你听着别人对诗,一下子着了迷,忘记了回去。再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这间屋子着起了火。”掌柜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说火灾和你无关,你别太执着了。”
那为什么蒋瑞珠说是文西宁纵火?这个大大的问号一下子塞满了池文茵的脑袋。
“后来怎么说是说我纵火的?”池文茵也是有些不解。
“是蒋小姐说的,她受伤了,自然人人都同情她,她说的大家就相信,我出来解释过,可是却没有人听我的。”掌柜摇了摇头。
“这个崔小姐,我回来以后一直没有见过,她现在在那里呢?”池文茵问道。
“这个崔小姐,昨天还来了,虽然现在都是当娘的人了,可是那股子豪爽劲头还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她嫁给了兵部李侍郎的儿子,现在家住和礼街。”掌柜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崔小姐,说起她来脸都是笑意。
“那,后来您的茶轩……”池文茵迟疑了一下,问道。
“后来听说蒋家去找骠骑将军府闹了又闹,最后陛下差点将你……然后就听说你去了道观修行,骠骑将军府给这条街受到波及的人家都赔了钱。”掌柜的说着,想起了自己受到的将军府的恩惠,心里也是很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