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詹着急的辩解道:“我没有扰乱军心,请谷将军重新排兵布阵。”
谷将军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和这冬日里盛开的花格格不入,全是肃杀之气,“卫将军不要忘记了,我才是这里守军的将领,难道卫将军想要越俎代庖不成?”
卫子詹本就身材魁梧,此时挺起了胸膛,更是有一种迫人的气势,他说道:“这不是我越界不越界的事情,而是事关乌里关将士的生死,事关整个战事的成败,事关云熙国安危的事情。谷将军这样一意孤行,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将军不就是渎职吗?”
谷将军听到卫子詹给自己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气的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了武器架前面,伸手拔下了刀,一个转身,将刀尖指在了卫子詹的胸口。
卫子詹并不怯懦,他的手里已经划出了匕首,随时准备扔出去。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外面的将士看到了这一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是乌里关的守军,自然以谷将军马首是瞻,此时谷将军与人对峙,他们的心都是向着谷将军的,随时准备视情况而动。
卫子詹着急军情,打破了僵局,先开口说道:“谷将军,我可是奉了皇命而来,谷将军想要抗旨?”
谷将军冷笑着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也是奉命驻守在这里,出了事情到时候是我负责,卫将军倒在这里指手画脚。”
两个人将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到了顶点。
卫子詹看着谷将军冥顽不灵,他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内闪过一道杀机。
他身形移动,谷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明亮的匕首就抵在了谷将军的脖颈处。
外面的人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一下子都冲了进来,瞬间,卫子詹的眼前出现了十几道银色的金属亮光。
卫子詹却没有一丝慌乱,他把匕首朝着谷将军的脖颈更深了一些,说道:“我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谷将军不听从陛下之命,难道你们也敢抗旨不成?”
那群冲进来的将士面面相觑,就听到有人说:“你这才来一天,就对谷将军不利,你眼中还有没有军令、王法?”
这句话其余的人群情激奋,他们拿着刀朝着卫子詹逼近。
卫子詹并不是想要鱼死网破,而只是想让谷将军改变一下作战策略,此时的这种情景,的确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此刻应该怎么办呢?卫子詹看着眼前的各位。
突然,外面响起了喧闹声,众人姿势不变,目光都朝着花房外看去。
只看到郭启明带着一众人堵在了外面,他开口说道:“我相信卫将军说的话,我今日同卫将军一起去外面探查了情况,那些流民的确不像是流民,而且他们真的是朝着炎水进发,炎水最近就会冰冻住,敌军极有可能渡河而来,我们不能不防着万一的情况。”
众人一听,很多人大为惊愕,有人说道:“炎水会冻住?怎么可能?”
有人点头,有人迷茫。
“炎水真的会冻住,每年冬至以后,我和王齐家总去捞鱼,我们可以证明。”郭启明说着,对着那个叫做王齐家的人使了眼色。
王齐家赶紧对着众人说道:“真的,我可以拿我的性命保证。”
大家正要退去,就听到有人说道:“无论如何,劫持驻守的将军就是死罪。”
一下子,大家炸开了锅,那些将士将对着卫子詹的刀朝着他更近了一步。
卫子詹把匕首刺到了谷将军的肌肤上,就看到有殷红色的血流了出来。
“你……”谷将军正要说什么。
就听到卫子詹如雷的声音,“见到御赐金牌如见陛下。”
众将士看到卫子詹手中的金牌,只能放下了刀跪了下去。
卫子詹知道,如果强行用御赐金牌,下面这些将领未必服气,尤其要与敌军交战之时,更不能分裂军心,可是此时的他,也只能拿出了这个杀手锏。
“现在将谷雨初暂时关押,等战事结束我再禀告陛下处罚,各位将领要听我号令,不可有半点懈怠,如有违背军令者—斩。”卫子詹的话语铿锵有力,让地下跪着的人身体都跟着颤了颤。
“来人,将谷雨初带下去。”卫子詹的话音刚落,那面就有兵士拿来了绳子将谷将军绑上,带着他出了花房。
卫子詹对着下面一众将士说道:“现在我要布防图,还要军内都司以上人员的名单。”
下面有个人说道:“将军难道要换防?可是颜将军并没有下令更改乌里关布防。”
卫子詹冷眼看着他,他知道这个人是想给自己下马威,不遵从自己的意见。
“怎么?难道陛下的命令还抵不上颜将军的命令,你们是想给颜将军扣上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吗?”卫子詹冷冷的说道。
“我们,我们只是……”那人哑了口。
“现在除了值守的,全部集合。”卫子詹对着下面还在跪着的将士说道。
下面那些人现在纵使对他有多么的不满意,也只能照着办。
花房里只留下了卫子詹一人,他坐在了坐榻上,周围花香清新淡雅,可是却无法安宁他的思绪。外面人声嘈杂,就像是鼓点,击打着他的心。
郭启明进到花房,看到卫子詹眉头紧锁,说道:“卫将军,将士们都集合好了。”
卫子詹站起身,对着郭启明点了点头,率先从花房走了出去。
卫子詹站在校场上,看着下面众将士,有人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有人脸上都是怒色,似乎对他很是不满,还有人严肃认真,不知道什么态度。
卫子詹站在台子上,目光锐利的看着下面众人,说道:“众位将士,大家应该都知道谷将军的事情,现在我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敌当前,我们应当同仇敌忾,我手里有陛下金牌,大家要听我号令,如有延误军机者,斩,如有懈怠不从者,斩,如有临阵脱逃者,斩。”
卫子詹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下面每一位将士都震了震,他们没有想到这一位将军和谷将军的怀柔政策完全不同,一上来就立了军威。
卫子詹召集将领去了军帐,大家看着乌里关的沙盘,神色都很凝重。
这是卫子詹第一次带兵,虽然他自己的武功上乘,可是打仗和单打独斗又不一样,讲究的是协作分工。
他对着一种将领说道:“最近炎水就会结冰,敌军会过炎水,到乌里关后方,众位有什么好的对策。”
唐校尉眼角颤了颤,说道:“卫将军这是危言耸听,炎水前面是深渊,如何能上来,何况炎水常年不会冰封。卫将军未免太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