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予宿在西京医馆,入了三更。
妇女抱着孩童坐在门外睡着了,司卿予冷眸睨了一眼打下手的小厮。
小厮:……
司卿予漫不经心扫向大门,冷冷吐出一个字,“冷。”
小厮懂,毕竟还有孩童,这夜黑邪风多,小厮踱着小步走去开门推醒沉睡的妇人。
“进来吧,小孩体弱。”
妇女蒙的一下惊醒,抱起熟睡的孩童跟小厮进去,小厮将母子二人安排在二楼的客房。
“司小姐说,让你们在此住一夜。”
妇女:“我家官人如何了。”
小厮没什么好气的扔在妇女一套被褥,“你喂了一堆药,这可难了,司小姐还在医治中。”
妇女哪里见过这么软滑的被褥,忍不住摸了又摸。
楼下。
白容从窗檐钻进来,“我已将书信送给丞相大人,他想跟过来,被我拦下了。”
司卿予低下眉,小心翼翼地行针灸,“司府没事吧。”
今夜她恐不能回府,为了让老父亲安心,司卿予方才让白容送了一封书信给司明德。
“放心,三娘在暗中守着司府。”白容点头,余光看向越发严重的伤者,“怎么变得如此严重了?”
司卿予冷声道,“误服你制的毒。”
白容忍不住伸手去探伤者鼻孔的气息。
竟然还没死?
自己制的毒向来狠辣,也得亏主子在此,不然这男子早上天了。
“要不休息下吧,夜色太晚了。”
司卿予沉默不语。
白容看着小祖宗眸底隐隐浮现的血丝,满是不悦,“我想把他扔出去,救来干嘛…”
司卿予冷声‘嗯?’了一声。
白容啪啪打了下嘴巴,安安静静的陪在一旁,自己跟主子学的医术全发挥去研究毒药,治病这种事小病能行,大病不在行。
最在行的还是杀人。
晨曦的阳光通过窗檐照射进来,白容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向还在忙碌的小祖宗,自己又不能帮上什么忙,心里心疼阵阵。
早知道把人给扔了!
白容一把捞过两瓶药,刚提两步路,便被一道幽哑慵懒的声音叫住。
“去哪。”
白容攥紧手中的小瓷瓶,“我去毒死司芸芸!”
司卿予神色不变,“回来。”
这件事,她得先把伤者医好,再解决司芸芸。
白容蹑手蹑脚地退步,乖巧的哦了声。
府兵又来了。
也不敢闯,昨夜守了司府一夜,那怕死的司大小姐果真不敢回府,就躲在西京医馆里!
司明德一大早领着家丁也赶着过来。
“敢动本相的女儿试试!”
领头府兵:“丞相大人,这…这这百姓举报,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证据与证人在哪,拿出来!”司明德伸大掌递在府兵面前,府兵连连退了两步路。
“拿不出来证据捉什么人,谁给你们的狗胆!”
府兵尴尬的陪笑:长公主
闻言,司卿予收好银针低着头,多了一丝心疼。
父亲声音中气不太足,怕是一夜都没睡好。
“看好伤者,准时换药。”
白容接过,不安地问,“主子去哪。”
司卿予走去内阁洗净手,将一封函件收到袖中,“上公堂。”
天子脚下,何事都讲究证据。
捏死司芸芸简直太简单,她现下要讨回清白先,不能让老父亲担忧了去。
司卿予轻轻打开门,便见司明德扬着把锄头恐吓一众府兵。
府兵抱着头连连退步,“相爷您…您您您悠着些,可怕伤到自个儿…”
司明德瞪着眼怒视过去,“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