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容许会不会听他的,他沉默了三十秒,终于开口:“我听到枪响去的时候容首长已经在那了,我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看到余乔躺在地上,他的手枪离他很近,容首长抱着他在哭。我很吃惊他会自杀,我看到他的脑袋都烂了,我很难过,脑子一片空白”
“你去的时候是枪响以后?那你的意思是容许之前就在那里,他是眼睁睁看着余乔开枪的?”
刘政委的问题很刁钻,这也是这件事的关键处。
容许要是在现场,而他没有阻止余乔自杀,那也是极其严重的罪名,他们也有理由怀疑在余乔自杀前,容许跟他有过交流,甚至是动手之类的情况。
如果真的是这样,容许就是构成了间接杀人罪。
这个问题是有陷阱的,林崇也想到了,于是立马说:“我去的时候是枪响以后,容少将有可能在我前脚进去。晚上散会后,余乔的心情很不好,我们叫他一起吃烧烤,他没去。
于是,我和容少将一起去吃了烧烤,容少将好心给他打包了肉粥带过去,他应该是赶到余乔的宿舍附近时正好听到枪响。”
“你说的是实话?“刘政委严肃的追问。
“是的,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形式的调查和取证,我并没有撒谎。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现在说。”
“说!”刘政委敏锐的感觉到他即将要说的话应该能很关键。
“这些日子以来余乔的睡眠质量很差,他总是失眠,精神也不太好,我不知道他的自杀跟这个有没有关系?”林崇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刘政委。
“你说的话我会让人核实,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上级容许,他平时对你们的训练是不是过于严苛?你们有没有觉得压力很大?”
林崇听到他问的两个问题,顿感不好,这是要往容许头上扣黑锅啊!
他急得站起来摇头摆手:“不!容首长对我们很好,训练都是严格按照我们的体能进行的,不存在体罚和压力很大的情况。
最近您也知道的,我们一直在训练一群大学生,说活和精神方面都很好,没有什么压力,而且罗母镇的任务我们虽然参加,但也只是当成平常任务去做。
容首长甚至跟我们提过要给参加任务的兄弟上报评奖章,也包括余乔,余乔知道后很高兴。”
林崇是不会承认容许对他们的训练存在压榨的情况出现的,要是他一旦这么说了,余乔的自杀就跟容许脱不了关系,那么容许的军旅生涯也就到底了。
“嗯。那你进去余乔房间的时候是否听到容许说了什么?”刘政委问的很平常,也从林崇的嘴里听出了他在护着容许。
“有,他在哭着问你为什么要自杀重复了好几遍。”
“你确定他没有说别的话?”
“没有,他当时的精神很恍惚,大概是相信余乔已经死了,他一直把余乔的身体护在怀里,十分伤心难过余乔和他的感情很深,他们曾经一起执行过无数次任务,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想他是过度悲伤,整个脑子都混乱了
余乔的头都碎了,他抱着余乔的身体,血水染了他一身,他似乎一直沉浸在悲伤里政委,余乔是他的好兄弟,我希望您能好好安慰他。
发生这样的事,我担心他的精神会一蹶不振前两天,他跟我说要找个机会安排一次联谊会给余乔找个女朋友稳定下来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很难过。”
林崇反将一军,走温情的兄弟路线,主动交代。
这是他唯一能为容许做的事。
“那你知不知道余乔的窗户是怎么破碎的?你听到了几声枪响?”
“他窗户破了?应该是今天吧,昨天我去找他,他窗户都好好,今晚枪只响了一次,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据我所知,你就住在离余乔房间很近的距离,为什么会是容许在你之前赶到,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你是否故意延迟过去的时间?”
“政委,我当时正在卫生间,卫生间在一楼,我从一楼跑到四楼花了一点时间。容首长是带了吃的去看余乔的,我觉得应该是他听到枪响之后等不及走到正门直接破窗而入。”
“你的意思是你赶到的时候正门是打开的?”
“是的,我赶到的时候余乔的身体还是热的。”
“你这么说的话,余乔是开着门自杀?可是自杀不都是选择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刘政委有些搞不懂。
林崇听他这么一问,也有些慌了当时他过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容许的右手插着玻璃渣还在流血
如果门是打开的,他为什么要破窗而入?
难道之前门是关着的?
这门是在余乔死后容许打开的?
还是余乔给容许开的门一个要自杀的人怎么可能会给容许开门?
那么很有可能是容许听到屋内的动静,或者怀疑余乔有什么不对劲破窗而入,亦或者余乔反锁了门,容许在门外喊不答应,生怕出事,所以破窗?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余乔是倒在容许怀里的,他怎么可能分身去开门?
还是他们两在余乔自杀之前有过什么交谈,门从里面打开?有没有可能是余乔撵容许离开打开的门?
林崇也有很多疑问,但他不能贸然说出来,因为这会害容许责任更大。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刘政委,摘清自己才是首要的。
刘政委又问了好一会话,听到林崇的嘴里都是维护容许的内容,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让他继续回房间里呆着。
之后,他又连夜提问了马隆,因为据有的士兵反应,当时这个马隆模棱两可的想问容许的说法上报给自己。
这个人有很强的意图,他才提过来问话。
马隆进屋之后,刘政委直接掀翻了桌上的茶杯吼道:“说!你到底在袒护他什么?是不是想包庇他?”
他这一通发火,马隆有些微愣,不过没有乱阵脚,这种审问的方法他是知道的,不过现在被审的人是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