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片刻,余休将对付络腮和尚的想法暂时放下。他的当务之急,还是服用丹药,增长血气。
到此时,余休撺掇官府攻打南仁寺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两丸赤血丹在手。
“之前服用丹药,因为并非武士,药效被我浪费了六成之多,再加上突破门槛时消耗的几成,最终落在身上的,不过二三成而已。”
“可这二三成,依旧给我增长了一尺血气,是常人打熬一整年才能炼出来的。”余休捏着两丸赤血丹,心中颇为喜悦。
稍微遐想片刻,他将一丸赤血丹收入袖中,另一丸捏在手指间,准备寻一个陶碗,放出小半碗鲜血,将其化开。
赤血丹此物,若是不用鲜血作为药引子化开,硬得跟石块一般,压根无法服用,内里药效也不会释放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方便余休进行携带,无需再将丹药放入檀木盒中,直接收在衣服内即可。
“和尚用檀木盒子储存丹药,应该是为了防止被人盗取。”
寻来陶碗,余休捏着小刀,熟门熟路的放着鲜血。他的鲜血落在碗中,颜色较上次要鲜艳许多,同时出现了一种厚重之感。
这是气血大增,肉身的造血机能变强的表现。
余休又想到:“武道九品,只是打熬血气,但是之后的境界,却不单单是打熬血气了。”
“如品皮肉境界,便需要用血气锻造自身的皮肉,分别完成炼皮和炼肉的过程。”
余休凝视着自己掌上的伤口,“若是已经完成炼皮,别说小刀了,普通箭矢都不一定能刺破。”
此时夜深人静,义庄外漆黑一片,天上无月。
余休没有走到院中,而是直接在停尸堂中摆开了架子,准备站桩。
他拿起化开的赤血丹,嗅了嗅,并未察觉出不妥,然后便一口含入,压在舌底下。
咕噜!只见赤血丹入口,口中的津液好似泉涌一般,瞬间就充盈在他的口腔中。
一口咽下,余休如饮甘泉,喉部都隐隐的品出甘甜之感。
立即,他的脸色又变得通红起来,好似喝下烧刀子烈酒,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
“不可泄了药效。”余休心中一凛,浑身的筋肉即刻拧成一股,其皮肉颤动之间,好似猫儿在伸展身子。
虽是睁着眼睛,双目炯炯有神,但是他的心神已经彻底沉浸在体内,一丝杂念都没有。
余休站在停尸堂中,浑身气势沉稳至极,胯下好似真的骑着一匹烈马,身形微颤,如同驾着烈马在狂奔。
与此同时,他的双耳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汩汩流动,大江大河一般,凝重而畅快,浑身的精力也越来越旺盛。
余休知道这是赤血丹的药效逐渐被炼化,肉身得到滋养的原因。
且他此时已经武道入门,不用像上一次服药一般,炼到中间还要吐出丹药,须得好好休整,方能再次服药,否则肉身就可能会虚不受补的状况。
余休含着丹药,默默的吸收着赤血丹的药效,一站便是一夜过去。
等到第二天天明,他依旧稳稳当当的站在停尸堂中,面上神采奕奕,丝毫没有疲劳感觉。
忽的有日光从堂外照射进来,金灿灿的,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眼帘微颤,心神渐渐复苏。
回过神来,余休刚一察觉肉身的状况,心中便是大喜。
经过一夜的熬炼,他的身子虽然消瘦了很多,但是精肉分明,整个人的气势涨了一大截。
并且他口中的赤血丹已经消融一半,若是再有半日的功夫,他就能将赤血丹完本炼化掉,彻底的转化为体内血气。
“体内血气起码增长了两年。继续!”
想到这里,余休心神一振,再度沉下念头,不断以口中的津液融化丹药,一口一口的吞入腹中。
他站在堂中,气势慢慢的、但好似没有穷尽一般的攀升着。
可是接下来只是站了一个时辰,义庄院外突然就有脚步声响起。
“有人?”余休心神醒来。他凝耳细听片刻,又听见有铃铛声响,便确定是真的有人上门了。
余休当即呼出一口气,将口中的赤血丹吐入陶碗中,开始收功。等彻底卸下桩功,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物,并将身上的气势压下。
只是因为血气大有进展的缘故,余休的气势收敛不完全。一股英气在他身上显现,使得他整个人英武非凡。
堂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余休捏住碗中的瘦了大半的赤血丹,藏在掌中。
他走到停尸堂的大门处,一把拉开门栓,然后手掌猛的一拍,木门便往外撞去。
咔!有人伸出脚,恰好挡住了木门。
余休看见来人,眉头微皱。
他原以为前来的不过是县令派过来的小厮,结果却是衙门中的一众捕快。为首的人,正是身着皂衣、腰配长刀的县尉。
此人用脚挡住了木门,正笑吟吟的望着余休,毫无昨夜的落魄之状。
余休扫视一下院中,发现其他捕快也都带着腰刀、铁尺,分列站开,正好将停尸堂的大门堵住了,如同要抓捕犯人一般。
只是余休仔细的思索着,并未发现自己任何得罪官府的地方。即便他昨夜的举止有些跋扈,但是双方的关系也用不着破裂至此。
余休面不改色的拱了拱手,直截了当的问:“县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皂衣武者脸上笑容不改,道:“壮士昨夜并未赴宴,明府派我等前来再次邀请。”
余休看着他的模样,微眯眼睛,说:“只为此事?”
“哦,对了!”听见余休又问,县尉装作突然想起的模样,说:“昨夜剿灭恶僧时,壮士从一和尚身上拿走某物。”
“此物属于南仁寺,应当充公后再行分配。”说到这里,他又笑看余休,“壮士大可放心,衙门定然不会亏待壮士的。”
余休听见,侧过身子,指着棺材上的檀木盒子,道:“拿走便是。”
听见余休如此回答,皂衣县尉微微一怔,他停下笑容,摆摆手。立刻有一个捕快走入堂中,将檀木盒子捧了出来。
盒子机关早已经被余休破除,县尉拿在手中,轻轻一掰开,便打开了盒子。当他看见盒子中空无一物,面上当即大怒,直接将盒子摔在地上。
“大胆!尔敢戏弄本官!”县尉直接拔刀,狞笑的看着余休。
余休面上也露出冷笑,道:“你要盒子,我便给了你。难不成,还要再拿我下狱?”
见余休脸上毫无惧色,县尉脸上怒意更甚,喝到:“快说,盒中丹药去哪了!”
听见县尉也知道盒子里有丹药,余休眉头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