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廖维神采奕奕地来到公司，先是在范阳的陪同下巡查了一遍产线，然后才回到办公室打起了电话。

“黄哥，对，是我，廖维。”廖维给黄汉龙去了电话，照理说昨天他就应该给黄汉龙打电话了，不过谭雄建议他第二天再打最好。

电话那头的黄汉龙应了一声，语气之间显得有些冷淡，“你今天有没有空？来市府一趟。”

“去市府啊？有空啊，黄哥，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吗？”廖维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黄汉龙说完就撂了电话。

廖维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想了想还是给谭雄打了个电话，将黄汉龙的态度给说了一下。

“正常啦！”谭雄大大咧咧地说道。“教你一个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包括我在内，你看，这不就印证了吗？因为没及时联系，把领导得罪了，多鲜活的例子。”

廖维登时一脸黑线，谭雄这是在报复自己以前坑他的事？也忒小心眼了，而且也太不厚道了，也不看看自己面对的是谁？那是主管部门的领导，虽然是秘书，但他得罪的得起吗？

“老谭，你这是在坑我。”廖维痛心疾首，曾经的称兄道弟呢？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

“切，谁坑谁还不一定呢！”谭雄笑道。

廖维一愣，谭雄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他右手指头上下起落，敲击着桌面，良久才说道：“谭哥，到底什么情况？你直说啊，让我也好有个底！”

“不算什么大的事，嗯，这石榴真好吃，就是籽太多，不太好消化，行了，挂了啊，我这还有事呢。”

“哦，谢了谭哥！”廖维顿时明悟，道了声谢。

谭雄没好气地回道：“你小子，没事的时候或者拽起来的时候就叫老谭，求人的时候就叫师哥和谭哥，前后落差到你这个地步真是，没脸没皮，哦，对了，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商务洽谈会是个什么鬼？”

“你说这个啊，嗯……我现在觉得肚子有点饿，想买块蛋糕作早餐吃，可是蛋糕有点贵，不好买，想找你帮忙买，买到了，可以分你吃点。”

谭雄那边沉默了片刻，廖维知道他是在询问他人，也不着急，过了约莫两分钟，谭雄的声音这才传来：“什么蛋糕这么难买？去哪买？”

“去YS区，那里新店开张，促销力度大。”

“你请了几个人？都有谁？”

“暂定了搞土木工程的、焊电路板的，还有卖轮毂的，不然蛋糕太大太重，抬不回来。”

谭雄突然噗嗤一声，很快又隐去，工学院王牌专业是土木工程，这个好理解，焊电路板的？那是电子科大吧，传出去的话，也不知道廖维会不会被蔡荣建打死，还有卖轮毂的是谁？不会是那个飞达贸易的陈韵吧？廖维这是被她攻陷了？想到陈韵那靓丽的相貌和曼妙的身段，廖维那贱嗖嗖的骚包样，还真有可能。

手机里再次陷入沉默，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了章昆华的声音：“你认真的？不怕撑死？”

廖维笑了，“校长，‘撑死’的概念在于盲目地急剧扩张，意味着成本急剧升高，同时抗风险能力下降，一旦意外来临，造成资金链断裂，资不抵债才能称之为‘撑死’，对于那些负债率高、运营、和人工成本高的企业是个风险，可是对于我来讲，这叫事吗？”

章昆华沉默，是啊，对于廖维来说，这叫事吗？现在漓江市里，十辆电瓶车，就有接近一半是廖维产的，他的企业很多部门，虽说找了很多人，又各司其职，但其实都是为了服务那些“学生工”的。真正服务企业、服务廖维的部门，其实也就一个财务部罢了，想到这，章昆华脸上露出了笑容，缓声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你愿意叫上谁，原则上我不发表意见，只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你想把蛋糕完整地吃下来，最好把‘教书匠’也叫上。”章昆华顺着廖维的俏皮话，给另一所高校也起了个“外号”。

把师大也带上？廖维脑海里不禁飘过那句名言：师大的花，科大的草，工学院的恐龙满街跑。想想师大的学姐学妹们做搬运的样子，嗯，挥汗如雨的妹子，汗水湿透了衣衫，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估计那群牲口们看到了，得发疯。

“嗯，这个，那大多数都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做搬运恐怕不会合适吧？”廖维的声音有些异样，这一刻，连他都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章昆华登时一脸黑线，你有在关注我说话的重点吗？我说的是女孩子或者搬运的事吗？还有，你那扭扭捏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是在跟你说女孩子的事吗？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总想这些不着调的事情？让女孩子做搬运，亏你想得出来，师大就没有男学生了吗？”章昆华顿时恼了。

“可是，我这里的情况您也知道的，产线组装都是自动化作业的，连发物流打包装都是交给了邮政，如果不是地方不够大，连包装我都可以实现自动化，剩下的岗位，目前仅仅是给咱学校贫困生和实习生提供就业岗位，就已经有富余了，就算是扩大，五百人我都觉得多了，三个学校这么多校区，这么多人我安排不了啊！”廖维叫苦道。

“笨死了你！你不是说你有全套配件的技术吗？你打算将来全部靠外购吗？就算是让你提供一些就业的岗位，你就不会搞一些做手工的配套产业吗？就算是给驱动控制器做焊线啊，打螺丝啊，坐垫缝纫啊，这些工作哪个女孩子做不了？”

“这些都可以实现自动化生产的。”廖维弱弱地插了一句，这样一来，妹子们还是得做搬运。

电话里头骂声更大了，听着章昆华骂骂咧咧，廖维不由得将电话远离耳边，他感觉章昆华唾沫横飞的样子，星星点点的唾沫都能顺着无线电喷到他的脸上了，廖维脸色讪讪，又不敢还嘴，没想到老头子平日里斯斯文文的，火气还挺大。

章昆华足足数落了廖维三分钟，最后叫他都觉得累了，这才作罢：“行了，你要是愿意，就把邀请函交给谭雄，他帮你送过去。市府请你过去谈的这个事情，决定权在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廖维收了电话，泛起了嘀咕，市府让自己过去，显然是有事情需要用到自己，到底什么事情连章昆华都觉得有风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