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净灭挣扎几下，没起来，喷着血沫，道：“你，你……我可是旱魃后裔……”

“哦？”顾寒城居高临下，将一只脚放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没有任何表情，眉尾一挑，“继续。”

“我，我们旱魃一族是远古神明，虽然后来被放逐，但骨子里仍旧保留神族血脉，你一个凡人竟敢这么对我……”

顾寒城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接着，脚腕用力——

“啊啊啊！”司净灭痛得大喊大叫，“疼，疼……是苏锦文花了三百万请我来的，他说他侄女被邪祟缠身……跟我没有关系！”

顾寒城松开脚，“这个不用你说，我已经知道了。旱魃后裔是怎么回事？是你招摇撞骗的幌子？”

司净灭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什么都知道了还要审我，你要是想打我一顿就直接点！

但是他还想保持远古神明后裔的高傲，不屑地道：“切，幌子？你一介凡人懂什么！旱魃一族被放逐赤水之北，对你来说估计就是个神话故事吧？”

赤水……

顾寒城眉头紧紧皱起，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了，当初，龙翼学院的那项任务就是在赤水之北进行的……

那么多鲜活灵动的生命也最终消逝在赤水冰冷的水流中……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赤水只是个虚构的空间。

如果司净灭没有撒谎，那么旱魃是真，远古神话传说是真，而苏烟染所谓的战神身份……也是真。

顾寒城还想再问，宁恒紧张地敲门。

“爷，那个……苏小姐说，她说……”宁恒有些说不出口。

“说什么？”顾寒城不耐地斥责。

“苏小姐说她刚换了一身新裙子，很漂亮，想让你去看看。”宁恒无奈地看看手中的电话。

也不知道这个苏小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的，而且她竟然敢让老大现在上去，只为看一眼她的新裙子。

主子从哪里捡来的这傻姑娘！这么不懂规矩，等着挨骂吧。

“为什么不早说！”顾寒城一脚将司净灭踢开，轰的一声拉开厚实的铁门，向宁恒抛去一个略带谴责的眼神，接着推了推眼镜，就像变脸一样，原本冷酷肃杀的面容瞬间变得亲切了许多。

看着主子离开的背影，宁恒开始怀疑人生，竟然为人家女孩的一句话打破了自己制定的规矩，爷，您其实只是想看一眼漂亮裙子吧。

顾寒城乘电梯上楼，电梯门打开，苏烟染已经在外面等着。

她捏着自己的新裙子，转一圈，“好看吗？”

曾彦希挑的裙子当然好看，裙摆飘扬像是春天枝头次第绽放的花朵。

顾寒城有片刻的恍惚，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推推眼镜，视线闪到一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哎呀，大城城干嘛总是这副样子，你觉得好看就笑一个嘛！”苏烟染上前，趁他没有反应扯着向上划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顾寒城身躯一震，苏烟染…还真是大胆！

如果其他人敢这样做，绝对被一脚踹飞了。

“斯人已逝，留下的人要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是吗？”苏烟染灿烂一笑。

顾寒城抓住她的手，按下，幽深瞳孔像是荒野上苍凉的月。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苏烟染嘻嘻笑着，挣开那只大手，“不过我知道赤水之北风景不错，有时间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