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斐然打个冷战，“是！”

这是他生平所见过的顾少最冷血无情的时候，即便他在战场上浴血厮杀时，都没有这般杀神降佛的杀伐戾气。

果然，让苏烟染紧闭房门不出这件事，彻底惹怒了他吧。

步入客厅，顾寒城不耐地一把挥开伞，发梢上的雨滴更给他平添了几分冷漠。

“苏烟染呢？”他问。

曾妍希面带愧疚，“儿子，都怪妈妈不小心，烟染这次一定很难过，你替妈妈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顾寒城深吸一口凉气，将濒临爆发的怒火狠狠压下去，走到曾妍希身边，揉揉她的头发。

这也是他生平最爱的女人啊，是他和爸爸要用一辈子宠爱的女人，怎么忍心怪她呢？

“好，妈，有我在。”

曾妍希红着脸点点头，不知什么时候，儿子都能替自己遮风挡雨了。

顾寒城把曾妍希推到顾翊钧怀里，道：“好好陪着她。”

然后上楼。

走廊的窗外凄风苦雨，电闪雷鸣，阵雨犹如巨龙在天空咆哮。

顾寒城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是我……”

还是没有回应，顾寒城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然而房间里静悄悄。

也许，她也在恼恨自己吧？

就在顾寒城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烟染坐在露台前，抱着膝盖，无辜地朝他耸耸肩，眼角泛红。

顾寒城顿时有种心被狠狠剜了一下的错觉，拳头控制不住地握了握，再松开，缓步走进去。

苏烟染垂下头，把脸蛋枕在胳膊上，看上去像只受伤的小猫，“我不是生阿姨的气，就是觉得委屈。”

顾寒城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明白。”

虽然，他很难相信一块石头有什么生命力，但是至少她是真情实感地把这块石头当自己孩子。

石头破了，就像她的孩子要死了一样，她肯定很心痛吧。

顾寒城盘腿坐下，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石头上的裂纹。

奇怪，石头本身很坚固，就算摔碎了也不该出现这种纹路。

而且，裂纹中似乎有莹莹光芒溢出……

他正沉思着，苏烟染忽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顾寒城当即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蹭蹭，“我难过，抱抱！”

顾寒城哑然失笑。苏烟染虽不是傻子，有时候却有一种不通人情世故的天真无邪。

难过了要抱抱，受伤了会撒娇，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

他伸出双手抱住苏烟染，“累了的话，睡一会儿吧。”

“你不走吗？”苏烟染抬起头，漂亮的凤眸中弥漫着一层水雾，望一眼让人恨不得深陷其中。

“不走。”顾寒城拍拍她的脑袋。

“嗯。”苏烟染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顾寒城抬眸，窗外出现一道闪电，照得天地间光耀般的白。

奇怪，这种想要守护某人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现在却无比清晰。

而且……

此情此景明明地第一次出现，可是自己怎么会有种很熟悉的错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这样抱着她，度过某个电闪雷鸣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