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远从昨晚一直在给南涔电话。南涔接了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后面不管他怎么打,她始终不再接。今日晨间一起来,打电话关机了。
他拍在桌上,愤怒朝向卓孟君:“我看你女儿翅膀长硬了。现在连电话也不接了。”
“阿南不喜欢你做这些。”她喝着粥,态度冷冷淡淡。你找不到她为人母的温情,也探索不到她为人妻的温柔。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希望她以后能有个好归宿。”
“她不需要。”
“她不需要?意思是我需要吗?”
“难道不是吗?”她正视丈夫的怒色,平静似水的质问,却掷地有声。
“那我这么拼,是为了谁?”
“我与阿南都不需要。”
她起身,想要离桌而去,被南怀远抓住了手腕:“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劝劝你女儿。”
卓孟君瞬间警惕:“你想干什么?”
他唇角阴笑:“我只不过是想将她送入更富贵的家庭而已。”
“南怀远,人不可太贪。”
“贪?我就是要让你们卓家看看,我南怀远不比任何人差。”
卓孟君推开他的手:“南怀远,放不过自己的从来都不是他人。”
回到房间,卓孟君试着给女儿打电话,仍旧是关机。她看了下时间,想着应该是周末,还未醒。她有些后悔,上次南涔回来两人没能好好说话。其实算来,两人已有多年未曾好好说话了。
她心底爱着女儿,却也不妨碍她生出怨恼。即便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小儿的离世只是意外,并不是南涔的有意为之。
她不应该将心计这般恶毒词汇放在女儿身上。这会伤了她,也会伤了自己。然而,事与愿违,她未能说服自己,与南怀远一样,做了这情的刽子手。
她没有南怀远的道貌岸然。她将自己置身在爱与怨的漩涡之中,想要守全与女儿的情感脉络,却始终念着早已化成白骨的小儿。
他那被打捞上来的冰冷的尸体,她颤抖地将他抱在手中,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忘却了身后响起的那狠狠地一巴掌。
他打在南涔哭到麻木的脸上,她哆嗦地跪在地上,一遍遍地说:“不是我。不是我。”
没人听她的辩解,她在所有人冷漠的眼神之中,被判刑定罪。
她,成为了杀害弟弟的凶手。
事后多次想起,卓孟君懊恼自己那夜没有去抱抱跪了一整夜的女儿。
拥抱错过了时间,她也擦肩而过应与女儿欢声笑语的岁月。
南涔睁开双眼,想要摸手机看时间,才想起手机落在了宿舍。索性也好,这样她便可安静两日。
她穿着睡衣,揉着双眼走出来。在吧台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趴在上面看着做煎饺的江临声,锅底的滋滋声传来,烹出食材的酥香:“你的厨艺是跟教授学的?还是跟师母学的?”
江临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流光溢彩的眸间,恰似清晨被露水所倒映的光:“江教授做饭很差。”
“这话,你就不怕我告诉教授?”
“江教授人大度。”
在这看似一损一夸之间,她听出来了他与父母关系的和谐。他们相互尊重,为各自保留空间,给了爱呼吸,又让爱绵延。
江临声将做好的煎饺端上来,又盛了两碗清粥,随后又把切好的水果,还有小笼包端过来。
她喝着粥,夹起一只煎饺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我这两天能在你家逗留吗?”
“我今天要去C大,帮他们看最后的排练。明天要去剧组,与大家讨论电影开拍事宜。”
“你忙就是。不用管我。”
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确定可以吗?”
她说笑:“你放心。我不会给陌生人开门的。”
他担心的是她吃饭问题,好吗?
他问:“你要不要去师母家玩两天?”
南涔犹豫了会,说:“这会不会太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