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涔的白色长裙随着树荫晃动,姿态是她年少的萌动。双肩包背在身后,怀里抱着书本,步伐从容过校园的宁静,留给旁人是馨香袭人的潺潺而过。
何清溪不喜欢这样的南涔,太过安静,却又太过夺人目光,她不需要回眸一笑。她不露声色的言行举止,被流淌的时光描摹出了倾城之色。
她跟在南涔的身后走进食堂,看过他人被她所夺取的目光。恰巧路过某扇玻璃窗户时,她驻足观望。感觉自己恍若穿透了时光,成为了别人瞧不见的景。
南涔的身影从玻璃窗户上掠过,她成为了她的背景色,衍生出来的是她的嫉妒与疯狂。
她与早一步到了食堂的黎漾与陈沫打过招呼,又买好饭菜在她们身边坐下,将手中的笔记本推给黎漾:“今天的笔记。”
她拿起翻了翻,笔记仔细工整,感叹昨晚的熬夜:“往后不能再熬夜了。不然白天又起不来。”
陈沫捏了捏南涔的小脸:“真搞不懂你一天这么认真是为什么?反正不管你学得好,学得不好,你注定了要接管南氏。”
她将盘中的花椒挑出来:“好好学习,可以避免我不被人牵着鼻子走。”
“觉悟真高。”
黎漾将笔记收起放进书本:“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命。家里有父母照顾,出门有严律师照顾。”
提起严牧风,她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所以啊。命这个东西,真是强求不来啊。”
黎漾轻轻拍在她的头上:“一边去。”
吃饭期间,南涔告诉两人,今天晚上她们可能要排练到很晚。
黎漾率先反对,她是真的不愿意参加这些节目。周末听见江临声说校庆之前他都不会再来给他们排练了,着实轻松了许多。想着到时候,就这般稀里糊涂演完就算了。
陈沫也有些不悦,这次的校庆排练占用了太多的休息时间,她与严牧风已经好久没有约会了。本还想着下午放学之后,就去他家里,吃个小火锅,看场电影,在嬉闹一番。这下,全部都落空了。
两人食欲顿时大减。南涔看着,出其不意道:“我也会去。”
黎漾说:“妞,这江导到底是来指导我们排练的?还是来跟你约会的?”
“两不误。”
陈沫说:“看看。这就是未来资本家的嘴脸,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资源,来为自己造福造利。还不忘往我们这些无辜群众的伤口上撒盐。”
南涔又将自己要在校庆上演奏长笛一事告知。
“什么曲目?”
“《yesterday once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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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声拒绝了与大家一起用餐,他仅在工作结束之后,喝了半杯咖啡,便往C大赶来。又恰巧赶上下班高峰期,各色各异的车辆在道路上蜿蜒不止,好像大家在同一时间接受了来自夜晚的邀请。他们在参加一场各自静默的晚宴。
他给南涔电话,告知在堵车,让她自己先吃饭,不要等他。
她坐在戏剧社,看着台上大家有些不走心的表演:“不饿。”
“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去。”他在心底估算了下时间,大概还需要半个多小时。
“吃糖。”
他想,晚上吃什么糖?
“换一种。”
她想了想:“没了。”
他例出几样,让她选:“粥,馄钝,饺子。”
他还没有说完,南涔就想起了那晚上在他家吃的抄手:“抄手。”
“好。”
她强调:“我想吃你做的。”
“小孩,这会这有点不现实。”
“那待会完了,我去你家。你做给我吃?”绕来绕去,貌似这才是她的目的。
江临声笑了笑:“你明天一早有课。去我家,你要起很早。”
“你怎么知道?”
“我找我爸要了你的课程表。”
南涔心底一颤,这或许于他人来说,算不上多么浓烈的关心。然而,当他每一份细微的关心在她的心底回笼,就如那无数的小溪流汇进宽阔的大洋,波澜壮阔了平淡。
江临声的车跟着车流徐徐前进,一路上与南涔说着话,即便偶有两人都沉默的时候,他们也能感觉到对方都在自己可触及之处。
她听着他这边的车流声与时而响起的喇叭声,他听着她那边同学的说话声,时间在他们之间慢慢的淌,融会贯通的是当下与未来。
他的车子刚拐进C大,便看见了站在停车场路灯下的南涔,巧笑嫣然的模样,灯光在她的身上铺下暖黄之色。
她是他的黄金时代。
他锁好车门,步伐悠然恰意,走过来自然的牵起她的手,笑容在她的眼底无止尽的延伸:“下次这么晚,不要一个人出来,不安全。”
南涔双手握着他的手,贪恋地吸吮着这份她寻了多年的光:“我想来接你。”
他捏了捏她的鼻翼,感动她情感的纯粹:“我知道路,不会走丢。”
她靠在他肩上,视线从树枝的缝隙之间穿出去,觉得今夜的月亮圆的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