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孟君将林屿肩上的书包取下来自己背着,又打开水递给他,提醒他不要喝的太急。
他接过没喝,迟疑了会转身递给南涔:“姐,你喝点水。”
她摇头,说自己现在不渴。她书包里也带了水。
他有些失落地喝了一口,盖上盖子,被卓孟君挽着手臂,慢悠悠地走进公园。
天气有点晒,她从包里掏出太阳伞,撑在两人的头上。他看着南涔独自走在阳光底下,挣脱开卓孟君的手:“姑姑,我不热。”
她将他拉回伞下:“你看你都出汗了,那里不热。”
“姐她。”
“她晒一晒没事。你身体不好,不能这么在太阳底下晒着。”随后又说还是不该来这里。
他出言维护南涔:“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姑姑你看,那边好大一片向日葵。”
南涔背着书包走在两人前面,手指扫着植物走,似无聊,似寂寞。
林屿又一次从伞下钻出来,拉起南涔的手就往向日葵花丛走。卓孟君在身后,一个劲地提醒他走慢一点,走慢一点。
到了向日葵花丛,林屿问她:“姑姑,你能帮我跟姐拍一张照吗?”
卓孟君放下伞,接过林屿的手机,镜头对准两人。他的喜上眉梢,她的强颜欢笑,在她眼中被鲜明对比。
她的心头像是被蜜蜂狠狠地刺了下。然而,当林屿的笑容定格,她所涌起来的心疼稍纵即逝。她想,若是儿子不死,此时他或许也如同林屿这般,拥有这向阳而生的笑容。
三人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十点过的时候,卓孟君担心林屿走久了会很累,便带着两人去了农家乐。点了一壶茶,一些小吃,坐在遮阳的廊下,看人在池塘边的阴凉处钓鱼。
她问林屿有没有想好读什么专业?
他看了南涔一眼:“金融。”
“学什么金融?阿屿就学一个简单一点的专业,日后找一个轻松的工作。”金融业,压力大,若是涉及到国外证券的交易业务,往往还需要日夜颠倒。这哪是他的身体能承受的。
“姐,你觉得我学什么好?”
她本想说自己喜欢什么便学什么。可见了母亲的表情,却说:“阿屿学金融也没什么。到时候可以留校当老师。”
“我听姐姐的。”
卓孟君有些恍惚。她很多时候都觉得林屿就是自己的儿子。他喜欢粘着南涔,很是听她的话,就如同儿子活着的时候一样。
卓孟君清楚林屿的喜好,在点菜的时候甚至忘记了南涔蛋白质过敏一事。
芙蓉蒸蛋,铁板豆腐,白水煮虾,唯有小炒肉与青菜汤是她可以吃的。
卓孟君一个劲地剥着虾,将它们全都放在他的面前,又往他碗里盛了几勺芙蓉蒸蛋,与米饭搅拌在一起:“慢慢吃。不够再点。”
他道了一声谢谢,见南涔沉默,他也只是闷声吃着。
吃过午饭,林屿本想要跟着南涔回C大。可卓孟君不许,说既然来了,肯定要住家里。住外面,她怎么能放心?
南涔也说:“我会找时间回去看你的。”
他站在车身前,不愿上车:“姑姑,要不我们先把姐送回学校?”
南家与C大是相反的方向。若是先去C大,再回南家,相当于围着C市转了大半个圈,要耗去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林屿在外走了大半天,她是担心他的身体。
“没事。公交车很方便。”她指了指恰好到站的公交车:“我先走了。”
林屿拉住她:“姐。”
她笑了笑:“回家按时吃药,好好休息。”
他缓缓点头,缓缓放开她。看着她大步奔向公交车,顿觉眼眶酸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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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端着酒,与坐在江临声身边之人换了位,她挪了挪椅子,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提起旁边桌上的分酒器往他的杯中倒满:“我们薇如还是看重与江导的合作的。但是你也知道,有些事总是身不由己的。”
梵音是娱乐圈的老牌经纪人。几年前与所供职的传媒公司解约,出来自己成立了朗然传媒。就其为人来说,在娱乐圈,还算是为艺人着想经纪人。她知道许薇如与周东远的关系,但是也看清了这场关系的结局。
相较于许薇如的冲动,她则是理性的。行事若不知留有余地,一旦周东远对她丧失了兴趣,她在娱乐圈的路可想而知。这些话,她对许薇如是再三的耳提面命,可惜不顶用。曾一度,她想要放弃她。
江临声没有回绝梵音的敬酒,他有傲,但懂分寸。
他给梵音斟满酒:“梵姐,我本以为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许小姐的人气与演技毋庸置疑。但眼下,她的重心似乎并不在演戏上。”
“江导误会了。薇如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所以有点倦怠。”
“梵姐,你是圈里的前辈。我们之间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想来往后许小姐有周先生作靠山,在娱乐圈的发展定然会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