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辰思忖,阿房宫赋作者是唐人杜牧,而秋声赋的作者是宋人欧阳修。
如今出现在了这片时空之中,假如排除还有另一个穿越者的情况下,那百分百是从他手里传出去的。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在义阳县等着秋收闲来无事练字魏延要带回去装逼,所带走的好像正是这两篇
“你再说一遍,那两篇文章是你写的,”丁辰盯着杨伯安道。
“笑话,”杨伯安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世子,哈哈大笑道:“这两篇文章出自老夫之手,天下只要是读书人都知道啊,还用老夫说么?”
言外之意是丁辰是个粗鄙武夫,当然不知道了。
众士子方才被丁辰骂了,心中均觉得不爽,纷纷附和杨伯安。
“杨宗师以这两篇文章名扬天下,有井水处皆诵此文章,只要读书识字的,全部知晓。”
“这两篇文章震古烁今,不亚于古人之作,将来必能流传千古,杨宗师的名字亦随之流芳百世,如今还有人不知这是杨宗师所写,真是可笑可笑。”
“武人嘛,不读书识字,也情有可原。”
所有人对丁辰开启了群嘲模式,纷纷声援杨伯安。
在他们心里,文人士子本就是这个时代的最高阶层,武夫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是他们的工具人而已。
关键今天这个工具人不听话,还敢骂他们。
“你再敢说一遍,那两篇文章是你写的!”丁辰并没有理会众士子,平静的对杨伯安道。
“这还用说?”杨伯安感觉到对方神色不对,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老子揍你个招摇撞骗的魂淡!”丁辰猛的冲上前去,挥起巴掌“啪啪啪啪”就抽了几起来。
这举动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懵了,谁也没料到丁辰会突然动手,所有人竟然一个个都愣在了当场。
丁辰这些日子跟赵云习练武艺也不是白练的,出手又快又准,抓住杨伯安胸口的衣襟足足抽了七八个耳光,才有人反应过来,赶忙上前阻止。
众士子们简直要气炸了,这可是他们心中崇敬的天下文宗啊,被这武夫抓着抽耳光。
“狂徒,你当众行凶,殴打杨大宗师,天下还有王法么?”
“目无法纪,礼坏乐崩啊,曹氏就是这般对待读书人的?”
“这几巴掌,打的是杨宗师,却也是打的天下读书人,打散了人心,也打毁了曹氏基业。”
“什么都不用说了,要是曹司空不给个说法,咱们就一起离开许都。”
孔融见事情闹大了,又知道这少年可是手握兵权,怕闹出更过激的举动,于是赶紧暗中派人去找曹操告状。
而此时身着便装的皇帝站在杨伯安身后,脸色冰冷难看。
他觉得丁辰明明知道他这个在这里,而且非常欣赏杨伯安之文章,可是还当面暴打杨伯安,这不止是不尊重士人,同时也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跟董卓之粗鲁也没有什么两样,简直放肆至极。
只有曹节觉得子文哥哥暴打那恶人给自己出气的做法霸道又解气,只是心中也有几分担忧,这杨伯安可不是普通人,那是个大名士,子文哥哥当众行凶,会不会惹出大麻烦。
不管如何,无论父亲怎么惩罚子文哥哥,自己一定要陪着。
此时杨伯安被抽的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嘴角都渗出血来,不过谁也想不到,此时他心中是窃喜的。
这少年要是仅仅动口不动手,那倒不好办了,可是一旦动了手,又是在这么多士子面前,想不激起众士子之怒都难。
此事传扬出去,引得士子纷纷逃离许都,曹操岂能不杀这少年,给天下士人一个交代?
“呵,你绝了许都士人之心,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虽然胸前衣襟依然被丁辰抓着,但是杨伯安却冷笑。
“老子打你一个招摇撞骗之徒,跟许都士人又有什么关系?”丁辰道:“你以为剽窃他人两篇文章,就神不知鬼觉了么?
实话告诉你,你撞枪口上了,那两篇文章,还真是老子练笔之作,没想到被你这恬不知耻之人偷窃了去。”
“胡说八道,”杨伯安经过这半年的心理建设,早已认定那两篇文章乃是出自自己之手。
此番被丁辰当面点出实情,但是杨伯安不相信世间会有这么巧的事。
周围士子们闻言也是哄堂大笑。
这两篇文章自问世就知道,乃是出自桐柏斋主杨伯安之手,如今都已经在天下流传了半年了,突然这武夫站出来说那文章是他写的,就算喝醉了吹牛也不敢这么吹吧。
他一个武夫,字能不能认的全还两说呢,还能做文章?
其实这半年来,丁晨一直在行军打仗,哪有工夫关心文坛上的事?
此时丁辰左手依然採着杨伯安胸口的衣服,但是另一只手被旁边的青年士子拉住,以防他再行凶。
丁辰对孔融道:“孔少府,门口我有位部下名叫魏延,劳烦派人把他叫进来,我有话要问。”
孔融赶紧招了招手,不一会儿赵云魏延都进来了,见这里面动了手,两人当即拔剑站到了丁辰旁边。
此举顿时把青年士子们吓得后退了两步,丁辰呵斥两人把剑收起来,又对魏延道:“当初我给你的那两篇文章,竟然被这厮剽窃了,你当时都给谁看过?”
魏延挠了挠脑袋,“当时我只是把那字数多的装裱起来,挂在家里装门面,那幅字见的人倒是不少,至于两篇都见过只有那装裱店老板。
听我母亲说,那装裱店老板去家里抄录过,定是那人。”
丁辰看向杨伯安,冷笑道:“想来那装裱店老板,便是你指使去抄的吧?
对了,当时那原件上我署名桐柏山人,结果被你改了两个字,成了桐柏斋主,你不会忘了吧?”
其实当魏延说出装裱店老板之事,杨伯安已经明白,大概真的撞枪口上了,那篇文章的源头正是这少年,至少这少年是先他之前见过原稿的。
而且丁辰说出“桐柏山人”四个字时,杨伯安再也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
只不过他也在纳闷儿,明明是两篇如此超凡脱俗的文章,这少年为什么不自己署名,却给了他这冒名的机会。
唯一的解释就是,文章也不是这少年写的,是这少年不知从哪里得来,还没来得及署名,却意外落到了他的手里。
如此对不起了,这两篇文章已然姓杨,谁也夺不走。
“一派胡言,老夫不认识什么装裱店老板,”杨伯安咬牙道:“那文章是老夫泣血之作,你休想诬赖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