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丁辰的话,吕布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
他也知道这个女婿武力不大行,冲到敌军阵中只会令人担心,所以早早把军队指挥权交给他,倒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而张辽高顺听了丁辰的命令,则有种奇怪的感觉。
以前他们都是吕布的战将,没想到投到投到曹氏之后,竟然又回到了从前,又开始在吕布指挥下并肩杀敌。
其余魏延陈到等虽然跟吕布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对吕布的武力也极为服气,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其中除吕布之外武力最强的赵云,执行力比较强,更不会多说什么。
吕布见大家并没有其他意见,扫了一眼诸将,沉声道:“其实吕某带兵很简单,作战无需要多花哨,直接冲入敌阵,斩杀敌将。
袁军阵中最强者乃是文丑,待会儿吕某带头向前冲锋,尔等负责保护侧翼,勿让他人分我心神。
待文丑被杀之后,尔等可自由发挥,遇敌将便杀,直到将袁军百夫长以上全部杀光为止。
如此袁军不战自乱。”
众人听了吕布的军事部署,纷纷点头应承。
有这么多勇猛之将在此,战术安排就是可以简单粗暴,直接斩首敌方主将首级即可。
见大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吕布吩咐道:“抓紧时间休息!”
不多时,有传令兵来报:“袁军离此还有五里!”
丁辰看向吕布,从现在开始既然把指挥权交给他,一应事务自然由他负责。
“还剩一里的时候再报!”吕布摆了摆手,示意传令兵退下。
其实不用传令兵报告,远处肉眼已经能看到袁军了。
“袁军离此还有一里!”传令兵前来报告。
“还剩五百步的时候再报,”吕布又把传令兵屏退。
此时袁军已经到了山坡脚下。而曹军军兵的马鞍都没上,大家都坐在山坡上休息。
好在一众并州军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并没有因为敌兵到来而感到恐惧,大家是真的坦然休息。
“还剩五百步!”传令兵前来报告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不明白主将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候吕布长身而起道:“上马鞍,准备迎战”
话说文丑听从淳于琼的劝告,率领骑兵与数万步卒会合之后,再回想起刚刚落入埋伏圈之险,不由心有余悸。
他对淳于琼叹道:“临来之前主公曾谆谆叮嘱,莫让本将与对方单战,莫要轻敌大意,孤军深入。
没想到方才本将竟然头脑一热,把那些叮嘱全都抛诸脑后。
以后本将再不犯这种错误。
以我等目前之军马,就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也能轻松击溃曹军,实在不应该再逞那匹夫之勇。”
淳于琼点头道:“叔恶意识到此,我军必能马到功成,取曹操首级献给主公。”
这时候,突然有传令兵前来报告道:“将军,前方五里发现曹军,约有两千人左右。
不过马鞍离马,似乎正在休息。”
文丑斜看了淳于琼一眼,瓮声瓮气道:“莫非又有诈?”
淳于琼捏着胡须沉吟片刻,“那曹孟德自年少便狡诈多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不过我军方才已击溃其四千余人马,他现在身边还能有多少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总之以不变应万变便是,”文丑冷笑道:“本将有这四万余军马在手,任他曹操用什么阴谋诡计都白费气力。”
又率军前行了一会儿,只见山坡上那一小撮曹军越来越清晰。
再往前走,渐渐能看到,那山坡上的确有一千左右骑兵,一千左右步卒。
对方一定也能看得见这么多人马到了。
可是对方骑兵鞍马离身,放心休息,竟然丝毫没把他这支军马放在眼里。
“故弄玄虚!”文丑嘴角撇了撇道:“我军就这么过去,且看他那区区两千人能怎样。”
他猜想地方敌方所用战术,应当又是诱敌深入。
对方知道他的军力强大,所以派出小股军队,而且故意鞍马离身,做出没有防备的样子,正是主动示弱,目的自然还是为了引诱他率军前去攻击。
可是他现在已经学精了,就算对方再弱,他偏不上这个当,而是依然将军队集结起来,缓缓行了过去。
眼见离山坡上的曹军不过数百步,曹军站了起来,开始装上马鞍,文丑冷笑道:“呵,终于熬不住了吧?
他们说不定要过来攻击一下再逃。
传令下去,一会儿他逃便任他逃,任何人不准追赶。
同样的当,本将岂能上两次?”
淳于琼赞道:“叔恶将军有勇有谋,在下佩服。”
话音未落,就见一千曹军装上马鞍之后,借着山坡向下冲了过来,速度越来越快,气势倒很像是真的。
剩下的千余步卒在山坡上没动。
文丑自然不会把这一千骑兵放在眼里,得意的对淳于琼笑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果然要攻击一下再撤,不用搭理他们。”
经过淳于琼夸奖之后,文丑不免有种智珠在握,看透了一切的心态。
吕布一马当先,从山坡上冲了下来,身后跟的是赵云张辽魏延徐晃等一众武将,以及千余陷阵营军兵。
他们的马本来就快,再借着山坡的冲势,更如奔雷一般迅猛无比。
不过几百步的路程,仅仅十几个呼吸,便如一把利剑直直刺入袁军阵中。
吕布便是那柄利剑的剑尖,他挥舞着方天画戟,披荆斩棘,杀开一条血路,任何近他身的军将都被杀得血肉横飞,无人可挡。
他身后两侧是并列的赵云和张辽,有他在前面冲刺,赵云张辽相对就轻松多了。
每人只负责照顾半边,闭着眼睛都不会让敌军杀过来。
再往后并排的乃是魏徐晃陈到高顺四将,其中魏延徐晃分列两外侧,陈到高顺位居中央。
魏延徐晃两人一个用大刀,一个用大斧,直把两侧袁军杀得人仰马翻,鬼哭神嚎。
而陈到高顺在中间闲庭信步一般,倒没什么事做。
后面的陷阵营在这一帮杀神身后,也显得无比轻松。
这似乎是陷阵营打的最轻松的一场战斗,无需他们去撕裂敌军,只需要跟在后面补刀即可。
曹军这把利剑,又刚猛又锐利,迅速刺破袁军防线,直直向中间主将旗帜冲了过去。
主将旗下,文丑端坐在马上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惊诧无比的神色。
他本来以为,对方只是在外面蹭蹭,谁想到竟然坚挺无比,强行直插进来了。
对方不会以为,以区区一千人,能战胜他这数万之众吧?
“还从未见过有这等不自量力之人,”文丑冷笑着大声命令道:“不要慌乱,给我围住,莫要让他们跑了。”
“叔恶,好像不对劲,”淳于琼在旁边道:“这支军队虽然人少,但好像很抗打。”
“再抗打也不过千那特娘的是吕布”
文丑本来还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但是当看清楚最前头那花白头发的中年将领,手持的是方天画戟,胯下是赤兔马。
再看那张脸,不是吕布又是谁?他心中顿时一颤。
文丑再是托大,也不敢轻视吕布,他突然想起颜良被杀一事。
颜良之勇猛还在他之上,世间罕逢对手,就算急功冒进,身边毕竟也还有军兵,但是依然被杀了,说明对方武力远在颜良之上。
现在看来,应当也是吕布所为了,也只有吕布能有这样的武力。
“叔恶,那吕布身后可是张文远?”淳于琼惊声问道。
张辽曾经是大将军何进的部将,作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淳于琼自然认识。
文丑极目望去,那果然是张辽,更令文丑吃惊的是,吕布身后不止有张辽,还有一员白马银枪的青年将领,正是当年公孙瓒手下的赵云赵子龙。
当年他跟赵云在战场上对阵了六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实际上他已经是在勉力支撑,若继续拼斗下去,不出百十个回合,他必败。
他知道,就算颜良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能在百回合内击败他,所以对赵云印象极为深刻。
没想到今天,竟然连这样的狠角色连同张辽都为吕布做起了副手。
再往后面看去,有一员战将,手持大斧,杀得上下翻飞。
使用如此奇特的武器,想必便是白波军名将徐晃徐公明
而徐晃旁边那红脸汉子,手持大刀威猛无比,虽然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但看样子武力不在徐晃之下。
这还不算夹在中间毫无存在感的陈到高顺。
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想到他们如雷贯耳的名字,文丑顿时有些慌了。
坦白讲,这些人里面,他所忌惮的也只有吕布赵云而已。
若只有吕布或者赵云一人前来,他占据军兵多的优势,倒也不用惧怕。
可是骤然见到这么多名将汇集到了一起前来杀他,他怎能不慌?
“给老子顶住,不要放他们过来!”文丑嘶吼着调兵遣将,挡在他的面前。
毕竟他有数万军兵,就算数万头猪摆在面前,让对方杀,也杀不过来,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眼见挡在文丑前面的骑兵步卒越来越多,以吕布为首的这柄利剑顿时受挫。
一千陷阵营在数万袁军的包围之中,不过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一般风雨飘摇。
陷阵营再是战力强悍,但是面对这么多人,累也能累死。
吕布倒也不甚慌张,突然一提马缰绳,赤兔长嘶一声,开启了暴走模式。
它前蹄高高扬起,几乎踩在对面骑兵的马头上,然后一跃而起,从前面马匹的上面跳了过去。
连续几个纵跳,便跳出骑兵包围圈,踩着步卒的脑袋,就冲文丑杀了过来。
文丑不禁大惊失色,谁能料到赤兔竟然如此能跳?
他惊声道:“仲简,速速率军上前,给本将拦仲简仲简?”
他再看身边时,哪里还有淳于琼的影子?
那淳于琼早已纵马逃出十数丈开外。
“混账!”文丑大怒,血气上涌怒道:“不过是吕布而已,吾何所惧哉?”
他说着,正想挺枪前去战吕布。
有骑兵从吕布后面杀过来帮忙,他未必便怕了对方。
突然间,听到耳中冷风骤起,他暗叫不妙,赶紧凭着经验躲闪。
可是突然觉得腰眼一麻,只见一柄亮银枪正刺入到他的腰间。
原来,方才所有人都注意到吕布的马跳出骑兵包围圈,大家却忘了,赵云的照夜玉狮子也不是一匹凡马。
要不然也不会被赵云骑着七进七出了,还是在数万人面前。
吕布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赵云再冲杀出来的时候便没有多少人注意,趁乱杀到文丑侧面,成功捅了文丑一枪,然后向着吕布的方向用力挑过去。
文丑庞大的身躯被挑飞起来,越过许多人的头顶,直直向吕布上空飞了过去。
吕布不慌不忙,手中方天画戟直直向上一挺,画戟中间小枝正扎在文丑胸口。
文丑登时瞪大眼睛,气绝身亡。
那身躯停留在方天画戟的戟身上,如同一面巨大的旗帜。
他来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数万大军,并没有贪功冒进,也没有长驱直入,可是敌军却直冲进来,强杀了自己。
谁能相信,仗还有这么打的?
这等情形,被许多军兵看见,吓得无不骇然,军心顿时浮动了起来,围攻陷阵营的决心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之所以没有溃散,只不过每个军兵除了主将之外,还有都尉校尉管辖。
只要都尉校尉不逃,他们就不能逃。
根据吕布从前的安排,此时主将便可以多点开花,各自为战了,目标乃是袁军依然还活着的都尉校尉,以及百夫长们。
接下来便是赵云以及张辽等众将的表演时刻,文丑死后,袁军之中在没有可堪一战的将领。
都尉校尉一级的军将,在他们手里不过是一枪两枪便能解决的事。
随着中低层将官被杀的越来越多,袁军再也绷不住了,开始出现大面积溃逃。
而士气此消彼长,陷阵营则如同一条黑水中的恶龙翻滚着,张开血盆大口收割着袁军的生命,魏延陈到高顺等那些将领们,就如同龙爪,让碰到的袁军叫苦连天。
此时,处于后面那座高山上观战的白马百姓,以陈景为首,早已惊的目瞪口呆。
他喃喃自语道:“如此神勇的军兵,着实难以想象,主将竟是天下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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