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贝斯虽然表现的很好，但实质上却在不停的转换方式试探他们的身份和来历，同时也想弄清他们的真正目的，尽管他很确定自己就是重拳此行的目标，但他们找自己就影响干什么？他希望从交谈中获取情报予以判断，虽然在鬼影的胁迫下他看似合作，但是所说的内容全都没有落在实质性的问题上。

“我在东京做了很多事，见了俄国情报部的人，和两个情报商会面交换信息，给中情局提供了消息，交换了中东和非洲的一些情报，帮几个武器商牵线……”哈瑞贝斯虽然被冻的瑟瑟发抖，却喋喋不休的说着。

“问问他俄国人来东京的目的是什么？”重拳在前面听得清楚，于是通过单兵电台低声对鬼影说道，他猜测哈瑞贝斯这样的，那几个就是虎鱼的手下。

鬼影立即问了这个问题，哈瑞贝斯看着他哆嗦着说道：“他们想收集一些和独狼雇佣军相关的情报，这方面我们没能给他们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现在外界对这支队伍的传言很多，也是各国重点关注的对象，所以我并没有什么独家消息。”

“你见到的俄国人属于哪个部门？”鬼影问道，他想确认那些人是不是虎鱼的手下。

“具体不清楚，不过他们的上司是我的一个老相识，你们可能也听过，叫虎鱼。”哈瑞贝斯说。

“那美国人呢？你给他们提供了什么消息？”鬼影终于进入了正题。

这下反倒是哈瑞贝斯弄不清他究竟想知道什么了，他有点抓不住重点，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是关于独狼的，有消息称独狼的两个人正乘直升机逃离东京，而中情局正在通缉他们，我只是帮忙传了个消息。”

鬼影很清楚哈瑞贝斯提到了这两个人，肯定是他和重拳。

“免费消息？”鬼影仍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们之前曾经向我购买过这两个人的情报，但是上次这消息不够及时，所以让这两个人及时走掉了，这一次的消息算是赠送。”哈瑞贝斯说。

“那你的消息来源呢？我相信你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提供一条消息给中情局这样的国家级情报机构，你应该有可靠的休息来源吧！”鬼影最终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不同他更想知道哈瑞贝斯刚提到的是哪次行动。

哈瑞贝斯已经被冻得抖成了一团：“抱歉，我快冻僵了，能不能……”

“可以……”鬼影点了点头，不过话锋又一转，“你得回答完我所有的问题，并且让我觉得满意，否则休想……”说完他还拉开了车上的小窗户，冷风呼地一下就灌了进来。

重拳一边开车一边听着鬼影在后面的审讯，哈瑞贝斯作为一个商人虽然还不至于弱不禁风，但确实要好对付的多，这家伙开始一点点地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东京的假消息来源他也只是通过固定渠道获得的，这一点让重拳他们相当的失望，原本以为可以通过这家伙获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知道的东西可能也不是很多，准确的说这些消息的价值似乎相当的有限，难道他们又押错了宝？这条线索会就此中断吗？不对，这家伙知道的东西肯定不会这么少。

哈瑞贝斯作为一个情报商确实知道很多市面上得不到的消息，可这些都不是重拳他们需要的，在目前的情况下也不能保证这家伙说的话都是真的，这种人绝对不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吐露出来，肯定会留下一些关键性的东西保命，所以想挖出他知道的所有秘密是需要时间的。

在哈瑞贝斯冻的已经无法清晰地说话时鬼影丢给了他一条毛毯，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但总不能让这家伙就这样冻死。

哈瑞贝斯把毛毯裹在身上，缩成一团抖个不停，鬼影关上了小窗，又拿出烈酒让他喝了一口，然后适时的做出了提醒：“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好好想想，该说什么才能不至于继续遭这份羊罪吧！”

“很抱歉，我知道的东西并没有你们预想的那么多……可能真的不会让你们满意，但我正在努力去做到这一点。”哈瑞贝斯仍然冷得浑身发抖。

鬼影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嗯，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审讯过的所有人中态度最好的一个，但这并不代表你真的说了实话，所以你不必心存侥幸，我会一点点挖出你知道的事情，希望你能端正态度，不要让我动粗。”

“当然，当然我一定合作，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折腾。”哈瑞贝斯表现出一副通力合作的样子。

“那就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考虑该怎么编瞎话能把这个谎说圆。”鬼影用一种冷嘲热讽的口吻说道，表现出一幅完全不相信他说的内容的架势。

“怎么可能？我可以对上帝发誓，我没有说一句假话，我在认真的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哈瑞贝斯赌咒发愿的说道。

“你这种人，说实话就像哑巴开口一样无法令人相信。”鬼影摇了摇头，“刚才我们之间的交谈表面上看起来你很合作的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但你回答问题的过程中刻意回避了一些关键性的细节问题，你不是没说实话，你是说了实话没说全，准确的说，你只是描述了事件的过程而没有提供任何的细节，顶多算作你至少大部分没说谎，但你也没透露这些事件中最有价值的内容。”

哈瑞贝斯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辩解，就如同被大人拆穿把戏的孩子一样有些张口结舌，最后他没有继续争辩，而是选择了保持沉默，他很清楚再说一些废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又不愿意把那些关键性的内容说出来，所以他只能选择保持沉默，或者说用这段时间来让自己考虑一下该如何应对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

见他不说话鬼影就继续说道：“那么下面我们聊一聊钟塔。”

哈瑞贝斯没有说话，不过他在瞬间闪过了一丝惊慌，没能逃过鬼影的眼睛：“看来我们找到共同话题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句掩饰过于苍白，可能哈瑞贝斯连自己都不信。

“那我们就得好好酝酿一下该如何进行这个话题了。”鬼影突然拉开了车门，冷风呼啸而至，哈瑞贝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鬼影掐着脖子直接从车上甩了出去。

“你他妈疯了。”重拳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如球一样飞出去的哈瑞贝斯之后赶紧停车。

“这才有意思。”鬼影也跟着从车上跳了下去。

哈瑞贝斯连跌带撞的已经滚出去了老远，此时刚刚从一个雪坑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的毯子已经不知道甩到什么地方去了，赤裸的上身上沾满了雪，这家伙的求生欲望很强，几乎是在爬起来的瞬间转身就跑，只是那肥硕的身躯跌跌撞撞的根本就跑不快，他的腿不停的陷到积雪之中，直接没膝而过，每次拔出来都相当的费力，也就跑出20几米他就放弃了，他很清楚自己跑不了，在这一温度下，就算是他能成功的脱身也不可能活太久，很快就会被冻硬。

“继续。”鬼影站在原地根本就没追，他想等哈瑞贝斯折腾够了再动手。

“不跑了……给我件衣服。”哈瑞贝斯抱着肩膀抖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这容易。”鬼影从车里拿下一件大衣，“如果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这就是你的，还有好酒让你暖身。”

“对于那个钟塔……我并不……并不了解。”哈瑞贝斯浑身发抖脚步踉跄的向这边走着过来。

“这不是我想听的。”鬼影摇了摇头。

“据传说这个……钟塔都建立着是一位背景相当雄厚的……当大人物，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该组织的前身成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冷战的衍生物，主要负责针对东方阵营的渗透与颠覆，91年之后，世界格局发生……改变，该组织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哈瑞贝斯这话越说越不连贯，他艰难的走向雪地车，过在皮肤上的雪一部分因他的体温融化而迅速结冰，在体表挂上了一层冰甲，上面又长了更多的积雪残留，由于太冷的皮肤已经变了颜色，行动迟缓而僵硬，犹如一具在雪地中挪动的行尸，他一边机械地说着一边从鬼影的身边经过奔向雪地车，鬼影抬脚将他踹倒在地，踩住他的后背，“继续。”

“创立之初，这个组织正……式对外名称是……西方盟国预警防……御指挥部，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秘……密组织，只有盟国的高……层才知道他的存在，负责……针对……敌国的情报收集……引导舆论……散布流言……对国民进行洗脑，植入西方的先进思想和民主意识，鼓动反抗情绪……”哈瑞贝斯这声音越来越弱。

“他快不行了，把他弄上车。”虫虫从车上跳下去。

“这才多一会儿？人的承受力可没这么弱。”鬼影丝毫不担心哈瑞贝斯会被冻死，不过他还是把这家伙从地上提起来如沙包一样甩进了车厢，然后把那件大衣丢在了他的身上。

“上车上车，我们走。”重拳催促他们。

“喝点会好受一些。”鬼影把自己的水壶丢给哈瑞贝斯，里面装的是在补给点买的两瓶烈酒，一瓶60度的福特加和一瓶生命之水的混合液。

“如果让队长知道你出任务的时候带着这么高度的烈酒，肯定会踢你的屁股。”虫虫闻到酒味就知道这酒有多烈。

“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来，还不准备点御寒的东西？这是装备的一部分。”鬼影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瑞贝斯抱着酒壶，连盖子都打不开，手指僵硬的根本无法弯曲，鬼影无奈，只好伸手帮忙，哈瑞贝斯抱着水壶连和几打口被呛得不停的咳嗽，酒壶也掉在了车厢里，酒水流的满地都是。

“我靠，你不能这么浪费啊！”鬼影一看就急了，这酒自己都没舍得喝，这家伙竟然洒了那么多。

哈瑞贝斯把大衣紧裹在身上，但依然抖得厉害，过了好长时间才哆嗦着像鬼影讨酒喝。

“继续说下去。”鬼影拿出一件单兵用的雪地自动加热背心，“如果我满意，你就可以用这个。”

哈瑞贝斯缓了很长时间之后才陆陆续续的继续讲述起来……

大约是在1995年，盟国觉得该组织没有存在下去的任何价值……在发展……经济……大前提下，该组织被撤销，由于该组织在冷战期间……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为91年的那次巨变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所以各国都给予当时的组织成员以最高荣誉和补偿，但他们曾经做的一些事情毕竟见不得光，所以在撤销之后……大量资料被销毁，各国人从不承认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所有人都被勒令退休，并发誓保密到死，其中……看到一部分当年……潜伏人员……这归国后遭到了不公正待遇……怀疑被策反担任了俄国人的间谍遭到了审讯……虽然最终在相关部门的干预下得到了解脱……仍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再也没能走出监狱……这件事对当年的那批人刺激很大，尤其是一切当年在组织中担任中高层的领导级别人物，他们认为国……家辜负了他们的贡献，于是其中一部……分成立了以保护……同僚为初衷的民间机构，并成……立了基金会，对那些在……当年执行特殊任务阵亡……者的家属提供救助资金，尤其这些人，大多都是间……谍出身，所以相关国家从不承认他们……是公益组织，并对其保持着必要的警惕，甚至一定程度的打压……

哈瑞贝斯喝了一大口酒，缓了缓才继续说道，“以至于这些人对国家彻底失望，于是关闭救助机构……暂停资金运作，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是钟塔的前身，没人能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