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我还恨你(1 / 1)起飞的猪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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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崇岩说道:“昨日京城大火,教坊司内部也受了灾,烧死了几个人,你们,就算其中之一。这样没人再会追捕你们,换个姓名,去别的地方也能重新开始。”

云清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感激他:“你真的这么做了?”

林崇岩微微一笑:“我还能骗你不成?”

云清垂下眼:“那条件是让我跟着你是吗?”

“是。”

“为什么呢?你到底图什么?”

林崇岩默然了一会,缓缓回答:“你就当我身边缺个猫儿狗儿,想找个人陪陪不行吗?”

云清嗤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些什么,急切地询问:“教坊司受灾,有几个人受了伤?”

她想到曲惜月和同住一屋的舍友。

林崇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回答:“放心,你那个院子里的同伴,都没受伤,你那个病榻上的好伙伴,也被人救出来了。”

云清舒了口气,又瞬间想到了刚刚给林崇岩包扎的时候摸到到那块纱布,摸起来应该是新弄的伤口还需要纱布包裹,难道和昨天的大火有关?

她有些猜疑,但又觉得这样联想自作多情了些,不由地低下头去怔怔地看着林崇岩胸口,似乎要透过他的层层衣衫看见胸膛上的伤痕。

“你乱看什么?”林崇岩问她,努力支起身子往她这边靠近了些。

云清收回目光:“没什么,就是刚刚摸到你胸口上还有块纱布,在想是怎么弄的伤。”

“哦,你说这个。”林崇岩倒是很坦然:“昨天去教坊司的时候被火烧的,不怎么打紧。”

云清心中一动,原来他昨天真的去了教坊司,难道他跟着圣驾回城之后,听到火灾就立刻去了教坊司,就为了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伤,是不是困在火里?

如果真的是把她当作了只猫儿狗儿,又何必这么做?

“那...那曲惜月也是你救的?”她颤着声音问。

林崇岩轻描淡写地回答:“你说那个病榻上的姑娘?是我把她抱出来的。”他从鼻腔里哼哼两声:“早知道云小姐你学了一身好武艺,我也不必担心你会被大火烧死,没找着你反被烧了一处伤。”

他半阖眼静静瞧着云清,看见她的脸上呈现着极其复杂的表情,是触动,是困惑,还是别的什么,他也算阅人无数,此时却也分不清了。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林崇岩有意打破这良久的沉寂,把沉思无语的云清从纷乱心绪中拉回来,于是他抬了抬手,确认有了些力气后,艰难地把她散乱的几缕头发捋到了头上。

“你做什么?”像是平静的湖面上砸下来一粒石子,还在沉思的云清被林崇岩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朝后仰了一下。

林崇岩脸色沉了些:“我送你的那些衣物,你是不是拿去卖钱了?”

云清没觉得不好意思:“你既然送我的,那就是交给我处置,我拿去卖钱有什么问题?”

“你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去卖钱,用这笔钱去买出城的车船,云清,这叫和我没什么关系?”

云清笑道:“我也没有全部都拿去卖钱啊。”

她稍稍一低头,蓬松的乌发上,一只珠钗露出了个头,纯白色与淡粉色的珍珠簇成的玉兰花朵,在秀发间绽放。

“你瞧,我不还保留了一支,也算是收下你的心意了。”

看着她的理直气壮,林崇岩好气也好笑,只是也拿她没办法了。他的头朝后一仰,阖上眼养起神来。

云清收起笑容,正色问道:“现在你的血我也止住了,我什么时候能见见我的家人?就算不能带她们走,至少也得让我确保她们的安全吧。”

林崇岩仍旧阖眼,只伸手朝舱外指了指:“你先去外面找徐锦州,让他带我们回提督府,之后我自会安排你们见面。”

云清立刻起身出了船舱去寻徐锦州,她知道林崇岩不会骗她,既然他要回提督府,她也不怕和他回去。

徐锦州站在岸边不远的地方,隔着树丛,他看不见船舱里发生的那场流血事件,只扶着腰刀静静等着。

云清朝河面瞧了一眼,蹲下身首先把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洗净了,然后向徐锦州的方向走近。

“云姑娘这是和督公谈完了?”徐锦州看到云清的身影,笑眯着眼睛首先开口。

起先他还以为林督主只是一时心软才在提督府放了云清,但昨晚看到他刚回城就径直去了教坊司找云清,担忧她被困在火里的样子,徐锦州突然就明白过来林督主对云清的想法。

原来,连林督主也会有喜欢的女人。徐锦州觉得有些惊奇,只是惊奇之后,又不由地感到遗憾。

世上的女子没有几个会真心接受一个太监,就算肯呆在他身边,多半也是迫于他的权威,更何况,这个云清还是个刺头,更是没有寻常女子的那般柔弱。她要是看不上林崇岩,就算林崇岩想留她,只怕也留不住。

徐锦州刚笑眯了眼,笑意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云清没注意到徐锦州这一反常态的和煦,只是淡淡答道:“大人让你带我们回提督府。”她想了想,林崇岩现在的伤势未愈,行走还不方便,又道:“先走河道吧,然后你叫一顶软轿把他送到府上。”

.....

徐锦州站在舱外撑船杆,始终没进来过。云清在舱里照顾林崇岩,林崇岩脸上的血色正在慢慢恢复,他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睡了过去。

这么放心?也不怕我补一刀。

云清轻轻哼哼两声,坐倒在他身边。捡起地上的匕首擦拭血迹。

擦了一会,她才发现舱里有些凉快,转头看了一眼还阖眼睡着的林崇岩,犹豫了一下,从船舱的尽头拿出那件鹅黄色斗篷,轻轻罩在他的身上。

失了太多血,想必这会他的身子也暖不起来。

斗篷好像盖的歪了些,她又捻起斗篷的两个角弄正了些,把衣角往里掖了掖。

突然,林崇岩从斗篷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定在那儿。

“干嘛?”云清的语气硬生生地,颦眉望着睁开眼微微笑着的林崇岩。

他轻声说道:“还算你守承诺,说会好好保管,就没拿出去卖钱。”

那日送她鹅黄色斗篷的时候,她和来者说过,她会好好保管这件衣服,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他的东西随便送人。

她承诺过的,自然是要遵守。

林崇岩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捻了捻,柔声道:“那你能不能再承诺,好好呆在我身边,别再想着走?”

云清抽回手:“你现在把我家里人都带走了,你觉得我还能走得了吗?”她摸了摸手背上被林崇岩捻过的地方,这回,他的皮肤倒比她的还冷了。

她别过脸顿了一下,放沉了声音又道:“林崇岩,你陷害我的父亲,这个仇咱们还没算完。”

“我还恨你。”她用最后一句话表明自己的心意未变。

林崇岩和煦的脸色渐渐黯淡下去,没再说话。

船停了,舱外徐锦州回禀:“督公,到了,我找顶轿子送您去提督府。”

等徐锦州再次回来的时候,林崇岩脸上的血色已恢复了大半,虽然还很虚弱,但他仍旧尽力站起身自己走出了船舱。

“督公您...”徐锦州常年在刀尖上摸爬滚打,一眼就看出来林崇岩受了伤,不禁脱口而出。

“住口。”林崇岩低声喝止住他:“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件事不要传到宫里。”

“是。”徐锦州垂首,随后恶狠狠地瞪了云清一眼。

林崇岩拉着云清一起进了轿子,回到京城,不能让人见到她。

轿子步行到提督府时,天色已晚,提督府外站着好几个侍卫,陈铭也一身宫服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在哪?”林崇岩一出轿门就看出了这阵仗与众不同。

陈铭瞥了一眼林崇岩腰间的血迹和他身后轿子里露出半个头的云清,心不禁纠了起来,凑到林崇岩耳边低声说道:“在正厅,等着您过去。我看云小姐还是先不要下轿,直接坐轿子进去,以免人多口杂。”

林崇岩颌首:“好,我先换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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