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豫侯一家与穆王一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定下了两家的亲事。
家宴上,阎语檬见到了月鎏芒的弟弟。
弟弟名叫月济达,年仅二十四岁,便官拜鸿胪寺少卿。
月济达亦是嫡出。
虽是嫡次子,却因年轻有为,被皇上册封为月族世子。
这样的事例,在大炎并不多见。
每每提起,穆王夫妇皆是一脸自豪。
自然了,阎语檬的弟弟阎尧昊也出席了。
两家人和和气气地吃了一顿饭。
宴席上的洛姝敏一如既往地和善、健谈。
问起择选良辰吉日,洛姝敏便是谦让:“一切由穆王、穆王妃做主。”
阎语檬暗暗惊喜,没想到母妃变得这么通情达理。
或许她也十分看好这桩婚事吧。
宴席结束,豫侯一家先一步离开,坐上马车,回了豫侯府。
进了自家的院子,洛姝敏和善的笑容终于一收,借口送走了豫侯和阎尧昊,才嫌弃道:“没想到穆王身为月族之首,竟如此穷酸抠门!”
“啊?”阎语檬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母妃。
刚才她明明很满意,一言一语很痛快地应下了婚事。
怎么突然不满意了?
穆王穷酸吗?
从哪里看出穷酸了呢?
阎语檬心里飘过许多疑问,不等问出口,洛姝敏便先一步抱怨道:“你瞧瞧他们选的什么饭菜?本妃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吃得如此没有排面!他们简直白长了一张脸,丢脸丢到家,本妃都替他们感到羞愧!”
阎语檬听得一怔。
饭菜怎么了?
荤素搭配甚是合理,何来没有排面一说?
她没敢问,只是恭于一旁,专心听着洛姝敏的愤愤不平:“既是请客吃饭,怎能选在至贤酒家,至少应是物华天宝楼吧?”
物华天宝楼、至贤酒家同属慕容族。
不同之处首先是菜价,其次是地段。
物华天宝楼临近皇宫,坐落于炎京中央最繁华的街道上,得圣上题字做为匾额,悬于大门之上,菜价自然最高。
至贤酒家远离皇宫,坐落于炎京西北角,所在街道主清净优雅,并不繁华。菜价亲民、装修雅致、风景优美,因此吸引了许多文人墨客。
阎语檬心觉奇怪。
为何要以菜价是否昂贵,来定论排面尊卑呢?
洛姝敏并不顾及女儿的感受,只是自顾自地嫌弃着:“家宴自有家宴的规制。开席之前,先上开胃小菜和例汤,小菜应是牛肉,例汤应是鲍鱼参鸡汤;紧接着十道热菜、六道凉菜,荤菜为主、素菜为辅;最后便是主食和甜点。”
阎语檬惊住了。
从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诲皆是节俭。
今日的母妃怎么突然开始倡导浪费了?
十道热菜、六道凉菜,再加上开胃菜和主食,一桌八人能吃得完这么多吗?
“本妃不求他们做得出类拔萃,只求家宴应有的规制。你再瞧瞧他们,点的都是什么菜?
开胃小菜酸萝卜、例汤排骨玉米汤、五道热菜只有两道荤腥、两道凉菜一荤一素、主食白馒头、甜点只有一小盘水果!”洛姝敏掰着手指头细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