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依旧送我回府,但是回身之际,我再也瞧不见他痴痴的眼神了。
似乎送我回府,变成了他的任务、责任。
似乎他打从心底不想送我。
似乎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一切都只是做个样子。
拐角处,我回眸一望,不知何时,他已经远去。
时过境迁,我甚至忘记了他痴痴望我的模样,只记得他的刻薄无情。
男子都是会变的吧。
美好终究不可能永远。
我正想着,便听府里的下人说,阮瑟琅去了我的曦幽小筑,不知所谓何事。
他怎么又来了?
“主子去慕容府避一避吧,属下这就去解决阮世子。”宁煜说道。
我想了想,拒绝道:“不必了,辛苦你了,我自己来吧。”
“是。”宁煜应了一声,十分恭敬,“那属下隐于暗处,保护主子的安全,主子若有任何吩咐,尽管传唤属下。”
“好,谢谢你。”我说道。
我总是这么客气。
自小到大,早已习惯了。
他还未习惯,无奈一笑,轻功一跃,隐于暗处。
回到曦幽小筑,我并没有看见阮瑟琅。
一路找到库房,终于见到了他。
“回来了?”阮瑟琅得意一笑。
我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库房被搬空了!
库房不大不小,存了一些我自己喜欢的珠宝首饰,存了一些别人赠予的礼物,还存了写书赚取的银子。
书费大部分都在母妃手中,我这边只是小钱,用于平时的零花。
即便是小钱,于我而言,也十分珍贵。
整整五十两银子!
全没了……
都没了……
钱也没了。
爱也没了。
他做得很彻底!
阮瑟琅翘腿坐于木椅之上,沾沾自喜地威胁道:“重归于好,库房之物还是你的;若坚持与我分离,那这些就都归我了!”
他是不是自以为做了一件极其聪明的事?
以此威胁,我便会被逼无奈地重归于好?
他的出息也就是这样了吧。
“没出息的狗杂种!”我下意识骂了出口。
“什么?”他似乎没有听清。
我懒得重复,轻视于他,嘲讽一笑:“送你了,不必还我!”
他神情一变,一脸的难以置信:“你都不要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鼻间发出一阵冷哼,语气一沉到底:“滚。”
他显然慌了:“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傻傻地还给你。你欺骗于我、背叛于我,这些都是你罪有应得!”
库房钥匙是我亲手交给他的。
这一切确实是我罪有应得!
我在心里苦笑着。
嘴角一分苦涩,被迫令我清醒。
其实我挺感谢他的。
若非他做得这般绝情,我怎能迅速将他忘却得一干二净?
四年,苍白得很可笑。
我实在不必再留恋了。
“宁煜,送客。”我吩咐道。
“是。”宁煜应了一声,现身而来。
阮瑟琅更是慌了,起身后退了几步:“来人!来人!”
他带来了一队护院,候于门口,闻声而来。
白天吃了亏,他自然学聪明了。
护院人数之多,我深怕宁煜双拳难敌四手。
我担忧地瞧了宁煜一眼。
他依旧笑得轻描淡写,丝毫不将护院们放在眼里。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哪怕阮瑟琅再找几队护院过来,也不是宁煜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