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一可无奈一笑,心生一计,故意吓道:“祖母毕竟年岁大了,身子脱水也不是小事,万一处理不好,也有可能危及性命,爷爷留下帮我吧。”
一听如此,他二话不说便开始帮忙,一如方才的担忧与急切。
没多久,便解了阎仙身上的泻药药力。
她依旧昏迷着,慕容杞亲自为她煎了一碗补身子的药,喂于她喝下。
估摸着一盏茶的工夫,阎仙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
“怎么还不见她清醒?”慕容杞关心地问了一句。
话落,只见阎仙晃了晃脑袋,似有几分清醒之状。
慕容杞面色一喜,继而喜色一落,眨眼之间便消失于慕容一可面前。
慕容一可想叫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于是掩嘴一笑:“逃得倒挺快。”
“可丫头……”阎仙虚弱地唤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哑着嗓子问道,“你祖父呢?”
“逃之夭夭了。”慕容一可没过脑子,直接回答道。
话罢,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爷爷刚留了话,不让她透露行踪。
怎么就随口说出来了?
幸而阎仙没有当真,自嘲一笑说道:“昏迷之际,我又出现了幻觉,竟看见了你故去的祖父,看来我真是老了。”
慕容一可舒了一口气,接话道:“您才不老呢,在我心里,祖母永远年轻!”
宽慰罢,她一转话题,关心问道:“祖母何故失踪?”
她有一分心虚,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知,喝了一杯茶便昏迷过去了。”
“祖母悄然离府,是为了找寻质子兄长吧?”慕容一可直接揭穿道,“我哥给您写了信,引您独自离府相见。
见面之后,他证实了血缘,哄你喝下他准备的水。还骗你说他在水里下了毒,只为了报二十二年前之仇。于是你用慕容族心法驱毒,却怎么也不得法。”
其实她根本没有中毒,自然怎么驱毒也没用。
“可丫头,你……”阎仙惊呆了。
“祖母想问,我如何知晓质子之事?”慕容一可浅浅一笑,替阎仙把问题问了出来。
四目相对之间,她看出祖母眸中有一分惊恐之色。
还有一分闪烁的泪光。
“我记起了从前的事,自然知晓质子之事。”慕容一可自问自答道。
阎仙眸中的惊恐之色更甚。
慕容一可明白,她是害怕孙女再生出误会之心,于是及时宽慰道:“三年分离,我心境有了些许变化,也懂事了很多。祖母放心吧,我完全相信您,不会再误会您了。”
“可丫头……”阎仙惊恐之间多了一分感动。
只一瞬,她又一转惊恐,捂着嘴巴,似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全都记起来了?也包括……”
话至此处,她突然顿住。
“也包括什么?”慕容一可立即问道。
“没什么。”阎仙收住了话,自然不会再往下说了。
阎仙显然不想让她恢复记忆。
原以为她只是不希望孙女记起质子之事。
如今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她不想慕容一可记起的事,似乎就是慕容一可如今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的记忆。
也就是当年调查的结果。
究竟是什么结果?
为何阎仙如此难以面对?
为何有关调查结果的记忆,她一分都想不起来。
难道……当年抹除她记忆的人,不只是阎晟,还有别人?
是阎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