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水仔细将自己与江晓月口中的受益者特点比对着,最终遗憾地得出了他并不是受益者的结论。
他感觉很好,他并没有感受到脐下四指处的酥麻感……也就是说,他的丹田并不在吞吐灵气。
而且在面对邪物时,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近乎本能的远离趋势。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与所谓的“仙缘”擦肩而过,李清水却根本没有任何不佳的心绪。
……
江晓月银牙紧咬,眼中充满了烈烈如火般的愤怒,胸口剧烈起伏着,那种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眼前这个男人活活吞了一般。
幸而,尴尬的氛围只是凝滞了一分钟左右,她终于再次开口。
“这件事暂且不谈,我们来聊聊现在的案子。”
“你为什么要去周筠家?”
“别拿之前那套忽悠我!”
李清水面色一肃,很认真道:“我白天去过周筠家,看见了一个很古怪的东西,所以想要晚上再确认一下。”
“没想到晚上过去,周筠带着那东西一起跑了,留给我那些恶心的脚掌……你说周筠是不是想要嫁祸给我?”
“你看到了什么东西?”江晓月问道。
“虫子,一种胶囊模样的虫子。”李清水紧皱着眉头:“在我同事眼里,那就是一瓶胶囊。”
“可我看到的,却是虫子。”
“你说这是不是障眼法?”
江晓月噗嗤一声笑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仅凭肉眼就可以看穿障眼法?”
看着江晓月完全不相信的揶揄笑意,李清水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反正原因我已经说了,你不相信也没办法。”
“但是希望你一旦有了周筠的行踪,一定要告诉我。”
江晓月面色阴沉难看,不知怎得,明明自己才是警察,为什么说着说着,两人好像就突然掉换了身份?
……
一番有问必答,李清水签了保密协议,保证不会将今天的事情乱说之后,这才被放了出来。
走出警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掏出手机,迎面便看到周台十几个电话的未接记录。
拨通电话,只是短短两秒的忙音,电话那头传来了周台的欣喜声音。
“李先生?你出来了?”
“之前看到你被警察带走,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儿。”
感受着电话那头的关切,李清水心头微微一暖,紧接着问道:“你之前一直守在门口吗?”
“那是当然,毕竟你们这些事情,我知道很危险,所以一直不敢离开。”
“大晚上的,出去的人应该很少,你一直在门口守着,见到一个很可疑的女人出来吗?”
“女人?见过一个,带着围巾口罩,面容没太看清。”
周台的话让李清水心中残存的希望破灭。
本能地,他觉得八成是周筠。
如果说周筠已经逃出了别墅区,天大地大,想要再找到她可就难了。
“行了,先挂了,明天我上班顺路给你把秋洛剑送回去。”
“这事结束了?”
“没有,但是暂时是用不上了。”
“也就是说后面还可能要用?”
李清水微微蹙眉,觉得周台这番话里有点其他的意思,想了想,道:“应该还是要借的。”
“李先生,你既然被王老看上,那么一定是有几分本事的。”周台在电话那头有些吞吞吐吐:“秋洛剑是古剑,那位收藏家很喜欢这把剑,甚至做了碳十四的检测,据说足足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两千多年前的剑,价值连城啊......”
“周叔,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李清水打断了周台的话。
“既然你让我说,我就直说了,我只是代那位收藏家传个话而已。”周台直接了当道:“那位收藏家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听说你有些本事,想要你来帮忙处理一下。”
“至于这把秋洛剑,就当做这次请你解决这件事情的报酬。”
“不去。”
李清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周台的话。
别人不知道他几斤几两,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么?
请不动青濯剑的前提下,他只是一个会些剑术的弱鸡。
曾经持握过青濯剑,现如今再用秋洛剑,他能明显感觉到二者的区别。
青濯剑持握在手,心清目明,邪祟避退,正气凛然。
而相比之下,秋洛剑就给他一种染满鲜血旌旗蔽空的浓浓杀气之感。
这种杀气虽然同样使鬼怪畏惧,但根本无法与青濯剑的正气相提并论。
甚至李清水隐隐能够感觉到,秋洛剑根本无法斩杀鬼怪。
至于这次冒险前来,也是存着查探白虫究竟的心思。
若是遇到什么厉害的鬼怪,最多也就以秋洛剑阻挡一二,然后脚底抹油乘机逃走。
挂了周台的电话,李清水用打车软件喊了一辆车,随后便蹲在路边,等着出租车的到来。
凌晨两点的寒风刺骨地寒,李清水哪怕多加了一个外套,仍然是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不得不起身找了个可以遮挡冷风的公交车站,缩在亭子里躲着。
夜色冷清,寒风微微吹起,一缕火星散落过来,迅速熄灭。
嗯?
火星?
李清水愕然扭头,这才注意到在不远处的站台旁,一个女人正蹲在那里,慢慢地朝着面前的火盆里投着纸钱,那微风卷起火盆里的黄纸,火星飞扬,四散开来。
三柱细香立在火盆前,香头忽明忽暗。
李清水对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市里面推行什么美化城市,早已不允许路边烧纸钱了,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在深夜烧纸钱慰问逝者。
李清水微微靠近了一些,听到这女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路走好”“早日投胎”一类的措辞。
滴滴——
突然一道喇叭的声音传来,亮光刺破了拐角的黑暗,缓缓停在了李清水的面前。
看了一下车牌号,确认是打车软件上的车牌,李清水打开车门,坐在了前面。
车辆缓缓行驶起来,从那车站前一错而过,李清水忽而浑身一颤,扭过头去,望向窗外。
那车站旁边,空无一物。
哪有什么烧纸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