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以前是个单身汉住的,后来单身汉死了,也就闲置了。”
宾馆老板面色平淡地回道。
李清水却是清晰看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宾馆老板手头却是微微一颤。
虽然刻意压制了身体的本能,但那一瞬间的颤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个破木屋有问题!”
“是什么问题?”
“很明显,我如果问宾馆老板的话,看这样子一定不会说。”
李清水微微眯起眼睛,心底暗暗盘算着明天是不是要去问下陆老头。
正在他暗忖之时,宾馆老板再次开口了。
“听说那破屋子有脏东西,你最好还是别去,如果染上脏东西,可是会死的。”
所以这意思是在让我远离那个木屋吗?
可是那木屋里究竟有什么?
李清水想了想,和宾馆老板道了声谢,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仔细总结着这一个下午的经历。
他本意是想保护小女孩,假扮游客,诱导“他们”现身。
可是没想到这铁水村本身就神秘无比,村民们遮遮掩掩,无论是宾馆老板,还是陆老头,都不愿意吐露半个字。
“当前最重要的是保护小女孩。”
“至于所谓的村子秘密,等抓住了“他们”再查探也不迟。”
“只是不知“他们”究竟是谁。”
“是刚刚在楼下见到的两个黑衣男吗?”
李清水翻出却邪古书,打开,看着第四页如水沾湿的模糊图画,微微摇头。
第三页的鬼怪还没斩杀,第四页已经展现了几分端倪。
他隐隐感觉到,这第四页的模糊画,应该是直指这铁水村的秘密。
收起古书,没有吃了宾馆老板送上来的晚餐,就着自己带来的压缩饼干囫囵吃了一顿,李清水直接往床上一趟。
管他晚上怎么样!
先睡觉就是了!
......
是夜,
黑暗中,李清水突然睁开双目,那眸中陡然闪过一缕精芒。
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紧闭的门口。
死寂之中,他听到了一道极微弱的呼吸声。
那声音从门口传来!
死人是不可能有呼吸声的,只能是活人。
他能感觉到,门外有一个人。
也不知在门口干什么,他就这样站在门口。
许久,一道轻慢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开始缓缓离开。
李清水眉头紧皱,看了眼手机,是晚上十一点。
宾馆晚上点就关门了,现在都十一点了,那么出现在门外人只能是宾馆里的人。
他轻慢地起身,靠近窗户,掩在窗帘后面,悄然往外望去。
窗外月色微明,洒落在宾馆门口的土路上,远处山间的小雾悄然升起,伴着月色有股朦胧如砂的质感。
李清水丝毫都不急躁,安静地站在窗帘后面,望着这门口。
只是片刻功夫,他看见宾馆老板披着棉袄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往村子深处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这么晚了,宾馆老板出门干什么?”
“算了,别管那么多闲事了,睡觉要紧。”
李清水脸色微微一动,正欲躺倒床上继续睡觉,忽然间听到旁边“哗啦”两声,白天见到的两个冷面黑衣男竟是从隔壁的窗户直接跳了下来,蹑手蹑脚地追了上去。
看着两人蹑手蹑脚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李清水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两个黑衣男干什么的?
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难道是“他们”?
他苦恼地皱了皱眉头,扯了件棉袄套在身上,背着吉他包,从二楼一跃而下,紧跟了上去。
......
当李清水追出来时,却是根本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踪迹。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往铁水村中走着。
深夜的铁水村格外黑暗静谧,连家狗犬吠声都没有一丝,整个村子都静悄悄地,屋内没有一丝灯光,仿佛是一座无人的死村。
李清水走在土路上,眉头紧紧皱起,他感觉这村子里有点怪。
白天他就有这种感觉,但并不明显,可当晚上走在四下死寂的土路上,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等等!!
死寂?
李清水猛地抬起了头,终于反应起来。
太安静了!
白天村子里有人,还感觉不到,但到了晚上,这种安静就显得格外突兀。
要知道,这可是农村!
农村往往有养狗守家的习惯,陌生人临近,这些狗会首先察觉,犬吠示警。
可仔细回想了一下,李清水发现,他竟然没有在这铁水村看到一条狗。
农村竟然不养狗?
这是为什么?
李清水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在村子里四处寻找,终于发现了前方一片通明的光亮地。
他走了过去,发现这是一家土屋门前,一个大灯泡悬挂在门口,照亮了门口的空地。
二三十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小板凳上,围着一个拄着拐杖坐在门口约莫九十岁的老头,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他们也没有发现从后面走过来的李清水,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颤抖着声音问道:“三叔公,当初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
那九十岁的老人回道:“二十年前也遭过一次灾,当时从外面请了一位先生,那先生设坛施法,后面就没事了。”
闻言,所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一片寂静。
那老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问道:“这怎么不说话了?”
“三叔公有所不知。”那汉子脸色晦暗,道:“昨天请了一个先生,结果晚上......死了。”
老人嘴唇一颤,脸色错愕,旋即低叹了一句。
“作孽啊!”
在座所有村民皆是一脸绝望。
“凭什么?”一个年轻村民不忿地低声嘟囔着:“凭什么!前人做的孽,要我们现在的人受着!”
“闭嘴!”汉子明显是头儿,冷喝了一声。
年轻村民眼神微微一惧,随后硬着头皮顶了上去:“我说错了吗?前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偿命!?”
“如果不是那东西根本甩不掉,我早就不愿意在这里呆了!”
汉子正欲开口,却见那老人微微闭上双目,眼角流出泪水,沧桑的脸上裹挟着悔恨,缓缓开了口。
“别说了,是我们那辈人的错。”
“太可怕了。”
“那时候的我们,都跟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