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李华走进了院子,这奢华的院子,和开封城内,那破败的民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强曾说,天下为什么有杀不完的流贼,或许,这周王府就能看出这件事情的端倪了。
李华走了进去,城内的百姓,饥不果腹,而里面的富人,却锦衣玉食,挑选美食,他们这些人就是土地兼并到了极致的产物,在古代,一个王朝的出生灭亡,就是土地兼并,财富两极分化的过程,两百年,就是土地兼并到引发大规模社会矛盾的时间,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天朝,国有资产占据主流,杜绝了私人的财富兼并,或者,能代替土地,成为新时代财富象征的东西并没有存在,唯一相似的,可能就是房子了吧。
进去之后,李华先是一阵客套,两边的人要进行拱手礼,李华才能走进去入座,看到李华一众人进来,众人都是望了过来,看看什么样的人物,能打败流贼,可一看李华,平平无奇,哪里有他们想象中那书生意气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清秀的年轻公子。
还有后面王五,还有汪李二人,二人穿着铠甲,扛着麻袋,一个像是人贩子,一个像是土匪?就是这种歪瓜裂枣打败了流贼?一阵唏嘘的声音传开,众人都往周王哪里看去,是不是搞错人了。
不过众人的目光,马上放在了晴雯的身上,那雪白的肌肤,玲珑小巧的身躯,精致的五官,还有那种出尘的气质,让人看了就不想移开目光,这般美丽的人,开封城有,可同时有那股气质的人,绝对没有。
一众人都是羡慕起来,当然还有不少人投来嫉妒的目光“这不就是西北来的乡野村夫吗,竟然也有这般漂亮的婢女,哎呀,”一众人都是嫉妒的说道,再看看自己身后的婢女,简直成了歪瓜裂枣了。
吴公子则还是那般静静的坐着,四周可以听到他把牙齿要的咯吱咯吱响的声音,他怔怔的看着晴雯,那美丽的女人,看的他心中都是一动,看着那李华穷酸的模样,再看看晴雯这般美丽的女子,他心中就是一股愠怒。
“这就是在那战场上,击败流贼李岩部的李华”周王站了起来,要是过去,他根本懒得理李华,可现在他就靠着这群丘救命呢,要是对方拍派屁股走人了,想想洛阳城的福王,他就是打了个寒战,一众人看着李华,李华身后的俩人,根本就没法看,两个人穿着铁甲拿着麻袋的模样,简直就是不伦不类。
“这哪里有大明军士该有的精神,这分明就是俩流贼步贼么”有人就是这般说道,众人都是唏嘘,还有的人喊道,让他么离开,这种丘不应该上他们的大雅之堂。
周王咳嗽一声,众人才是看了过来,他道“有请有功之人入座”他这般说道,便是让几人都是快快的入座了,一众人走在位置上,那王五还有汪李二人,便是直接开始吃了起来,这是要等着周王宣布开宴,大家才能吃饭,这俩人却是十分护食,在哪里吃了起来,王五直接拿起一个烧鸡,对着嘴里赛去,还把一旁那人的烧鸡放进麻袋里。
一众人看的都是摇头叹息,还有人说道“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此等人坐吾此堂,这成了什么事情了,大明是怎么了,这和蛮夷何异,不通礼仪“
“大明兴王化这么久,教化天下行周礼,这么久了,我中华还有如此大类蛮夷之人,简直是我中华之大不幸啊,哎,呜呼哀哉”
一众人都是鄙夷,那吴公子站立起来,对着那二人说道“你二人,在这里吃饭如此没有礼仪,这是周王殿下的宴会,不是你们乡野村夫的山窝,吃饭如此没有规矩,你们的主人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他这般直接站起来指责,说的是二人,其实是指李华。
啪那王五一拍桌子,那实木的桌子,却是直接碎裂了,众人看的都是惊恐,王五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吃饭,关你屁事,看你长得白白净净跟个娘们似的,再胡言乱语,我连你一块啃了”
这!!!这!吴公子觉得自己都要气炸,从小到大,哪里有人跟他说过半句什么粗鄙之词,最多就是,汝粗鄙不堪,都能让他气氛半天,此刻,那王五原生态的骂人,让他觉得自己内心都是一团火焰,脸都是憋的发紫,他觉得自己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已经气的缺氧了。
其他众人,都是不说话了,说实话,虽然骂他们粗鄙,可看到那碎裂的桌子,他们还是没人管上来说什么,都是在哪里暗暗指责,周王过来打了圆场,陈永福也是批评了几句,那王五二人,毫不在意。
“回去自领五十军棍,”李华沉声说道,这二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若不是这里是宴会,他都要找人直接给他二人来军棍了,道“你二人,去门口站岗,不准说话”李华说道,王五二人脸色发苦,就是去了,李华想的当然不是这此宴会,他俩人丢人的事情,而是一种威望,他必须要在他们心中慢慢的堆积威望,就算是忠心耿耿的系统兵,他也要这么做。
众人则是啧啧称奇,他们对于李华稍微改观了一些,周王道“好啊,好啊,李将军带出这般虎狼之兵,果然非同一般啊“他这般笑着,陈永福也是称奇,这李华在他军中,威望倒是很高。
酒过三巡,这些人喝的酒也不是什么高浓度的酒,就是类似清酒这般的,喝酒,一旁有舞女翩翩起舞,也有乐师奏乐,这时候,便是文人最喜欢的节目了,就是舞文弄墨,众人便是要各自施展才华,开始赋诗。
周王握着酒杯,显得十分惬意的模样,听着下面的人舞文弄墨,他也是回忆起了,自己那年轻时候,风花雪月的时光,和同伴一起在月下,饮酒赋诗,多么美妙,可现在,大明乱了,天下间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很多地方的廪生,都是到处逃命躲避流贼。
“本王想起过去,那时候,我也与各位一样,月下赋诗,大明的天下变得太快了,原来的开封多么的繁华,大街上的行人,多的,有时候本王的轿子都是走不动,各地的戏台,一路搭过去,根本望不到边。”周王说道,眼神带着一股怀念,过去大明的开封,太繁华了。
“是呀,吾时候,那时候家境贫苦,可街上肉价是便宜的,每日做个小工,赚的银钱,还能吃点小菜,那个时候的大明,物价多么低贱”
“哎,我记得那时候做生意,开封城,来往之客商之多,天南海北的人都来这里做生意,哎”一众人都是回忆起过去的开封城,此刻流贼四起,那纸醉金迷的生活,好像就在昨日,突然之间,天下就乱了,先是建奴,再是流贼,天下间突然就乱了。
赋诗的气氛。忽然就变成了回忆起过去的繁华,大明万历年间,刚刚经历了万历新政,那个时候的开封,那么的繁华,街道两边的行人多的望不到边际,肉价多么便宜,穷人也可以一月吃次肉,到处都是戏台,到处可以看到往来的客商,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而崇祯年间开始,便是连绵的流贼,一切都突然变了,物价飞涨,街道萧条,街上再也看不到那么多的商人,没有人敢随便走商。
一众人便是开始回忆,开始赋诗,一个个舞文弄墨,文人都是喜欢这种场合,古代人文人还算是不错的,喝醉了对着月亮赋诗,若是以后的文人,喝醉了,估计想的只有去哪里大保健吧,或者去,额,叫上几个从业人员。
“哎?对了,吴公子是西北来的文人,是否也该赋诗一首呢”那吴家公子突然对这哪李华说道,眼神中带着讥讽,“当然,若是李公子不行的话,那就算了吧,哈哈,无才之人,做吾等此堂,这也是一种本事吧”他这般说道。
“嘿嘿,他就是个西北来的乡野村夫,哪里会赋诗,算了吧,你看那群丘,呵呵”
“就是,此等丘,要是会赋诗,我家母猪都可以爬树了”
晴雯当即气鼓鼓的说道“你们别胡说道,我家公子会赋诗,会赋诗,只是今日犯了头风,不好思考而已”她这般站起来说道,一众人都是嗤笑起来。
“算了吧,算了吧,一个丘,让他作诗,为难他了”那边有人说道,吴公子也是没有说话。
陈永福咳嗽了一声,他脸色不好,却是没想到李华被这群文人这般作弄,他一介武夫,哪里会赋诗,一旁的周王反应了过来,道“李公子,那是能征善战的猛将,他的才能是血战沙场,你们才能是舞文弄墨,勿要在胡言乱语了“周王这般说了,众人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那晴雯也是得胜的表情。
“周王此言差矣,在下从军之前也是文人,赋诗之诗,如何做不得“李华便是占了起来,远处的陈永福叹口气,李华太冲动了,一个武夫,若是做出什么不好的诗句来,岂不是被人嘲笑吗,以后这群人,肯定把这件事传开,嘲笑李华,让他名声扫地。
”哼“李华占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吴公子,一股杀气四散,李虎身上那股锋芒,便是四散,吴公子后退了几步,李华道”尔等写诗,是庆贺周王寿宴,而我写此诗,却是写给开封城所有守军将士“
那边的文人都是不屑,一个丘能写什么诗句,周王也是不好打断李华,不然,就是让对方更加出丑,他向着一回李华说一首奇奇怪怪的诗,怎么磅他打圆场。
”开封城外是成片的流贼,大明各处已然溃烂之此,城外的大明将士戮力同心,血染沙场,尔等却在这里舞文弄墨,不知羞耻“李华这般说道,他这般说了,一旁很多文人,脸色就是不好看。有人道“我等也可持三尺青锋血战流贼,但我等又更重要的去处。”
“我此诗,是写给大明各地,戮力同心,为了保境安民,将热血撒入地下,和流贼建奴血战到底的将士“
他这般说道,那边有的文人已经脸色铁青,成永福眼睛有些红了,李华的话说到了心坎上,明末的明军心怀报国之情,血染沙场,成建制战死的袍泽,不知有多少。
李华看着众人,便是开始念叨起来。
”君不见,汉中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第一句念完之后,众人都是瞬间平静了,开始沉浸在诗中的金戈铁马之中。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君不见汉中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大堂内沉默了,陈永福的眼睛湿润了,他不停的念叨着这首诗,当初齐从军的十万同志,今日战死了多少,他不停的念叨着第一句,眼神说不出的凝重。
一众文人,族长,都是沉默了,他们回味着这首诗,诗句本身的意义,已经超越了诗的本身,那悠扬的旋律,那几字之间,似乎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只横扫的大汉铁骑,其中的热血澎湃。
吴家公子低下头去,他一言不发,这首诗,已经够了,足够让他脸被打的啪啪作响,那边有年轻的文人,却是已然喊道“我等也不要被这儒冠误了,大明的天下,是靠刀剑铁骑去匡扶,而不是靠着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