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钱呢,我帮你记账上,小哥什么时候来光顾,就从里面扣。”
“你这可以送外卖不?”萧远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外…外什么?”赵半通愣了半天,不知所云。
萧远脑袋一歪,拍了拍额头。
自己真是秀逗了,都有管家了,有什么需要让他办不就成了。
与酒肆掌柜闲聊了一阵,萧远问起蔡府的陈海春,有意无意透露出想要雇他的意思。
毕竟是蔡府的掌勺,他也不好上门挖人墙角,只好通过此手段,看能不能借由赵半通邀他上门。
没一阵,店小二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小,但也不算老的男人。
萧远见他的第一眼,第一反应就是——稳重。
“老板,人给你找来了。”
赵半通微笑起身,邀邢磊坐在了赵旧对面,并亲自为其斟上一杯清酒。
“介绍一下,邢磊,原张府管家。”
萧远主动起身,自我介绍并说明了意愿。
说实话,邢磊是有些意外的。
面前的男子虽然戴着斗笠,遮住面容,但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既不像是商贾,也不似个举人。
何来能耐请管家呢?
“请问,邢管家,要想请到您,一月需要多少纹银?”
“一年十两足以。”
赵半通暗暗咋舌,这钱真好赚啊。
自己起早贪黑,别看往来是客,赶上旺市,更是座无虚席,就这样,一年不过二十多两的进项。
这当个管家,包吃包住不说,工钱还不菲。
此刻,赵半通有些脸红,早知是这要价,他说什么也不介绍这人来了。
怕不是要被误会成吃回扣了!
“这么便宜!”萧远一声惊呼,惊得掌柜、邢磊,以及看热闹的店小二浑身一颤。
什么叫这么便宜?
合着十两不是钱了?
“小哥说笑了,要是嫌多,咱还可以再谈。”邢磊暗暗后悔,早知少说两个数,要是被回绝了,下一个不知要等到何时。
“多?不多啊,租个房子一月都要十两了。”萧远现在手头上还有三百多两纹银,然而,要买下自己住的那栋四合院,翻个倍才行!
不过他已经不热衷于买房了。
下一步自己还得去阴司供职,买阳间的房子作甚?
“你…你租了城隍庙东头的四合院!”邢磊惊呼。
眼前的少年这么有钱!
“对呀,不住那,还能住哪?”
赵半通此时算是看出来了。
这萧远根本就不是雾源县人,定是那徽州府的贵族子嗣,下乡体验生活来了!
“邢管家?”萧远叫了声愣住的邢磊,对方这才回过神来。
“可以吗?可以那我们就签个契?”
“可以、可以、可以。”邢磊心中大喜,连声道。
他生怕对方反悔!
“那走吧?”
萧远领着邢磊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四合院。
“那间是我住的,其他的你随便挑。”说着,将门上黄铜钥匙一扔,抛到了对方手中。
邢磊扫了一眼,这里少说有**间屋子,可怎么看起来那么冷清。
“少主,令尊呢?”
“令尊?什么令尊?我就一个人啊。”萧远将斗笠一摘,随手撇在了檐下的石桌上。
邢磊见了萧远的真容,心脏瞬间骤停。
少主他……
也太好看了吧!
他是京城来的王孙贵胄吗?
“我还物色了一名厨子,过两天会信,你看看还需要哪些人。”
“少主,您需要女佣……”
“可别、打住,男的就行。”
“明白的,明白的。”
“我每天夜间戌时外出、辰时回屋,白天若无特殊情况,就在家中,你安排一日三餐即可。”
萧远取了二十两银子,递到邢磊手中:“先预支你一年工钱,剩下的你看着添置,不够了在找我要。”
“哦,对了。你先帮我去买一卷布帛、一把剪刀回来。”
邢磊楞楞的看着手中的银子。
这给的也太爽快了吧,要知道当初在张府当管家。张宝祯那可是能拖就拖,能赖就赖。
“少主,我这就去。”
“顺便把午饭也带回来,我懒得出门。”
萧远回到屋中,仰头躺在床上。
不一阵,竟沉沉地睡着了。
他再睁眼时,已是黄昏。
推门而出,邢磊坐于院中石凳,手执一根鸡距笔,边思索边写写画画。
听到开门声,他立即放下笔,跑到厨房端出还热腾的饭菜,一样一样摆满了石桌。
“少主,您醒啦。也不知道你爱吃啥,随意买了几样。”
卤牛肉、烧鸡、红烧鱼、酱肘子、清炒虾仁、桂花糕、茴香豆……整整十二个菜。
“你管这叫几样?”萧远看着满满一桌菜,脸上露出了不悦。
“这……”邢磊吓得一哆嗦。
买错了吗?没少主爱吃的吗?
这可都是按照张府,以及其他富商府邸的标准买的啊。
加起来也还不到三百文。
“这么多咱俩能吃完嘛!”萧远板起脸,“吃不完你准备怎么处理?”
“倒……”
邢磊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他感觉周围温度骤降,空气好似凝固,这压得他喘不过气、动弹不得。
“留下烧鸡和桂花糕,剩下的拿给别家去,记住别浪费了!”
萧远上辈子宅在家,从不正点吃饭,经常饿一顿、饱一顿的,所以他也就养成了外卖必须全部吃完的习惯。
他平生最见不得别人浪费!
邢磊恢复了行动能力,颤颤巍巍地将剩下的十个菜装回食盒。
“明天可要记好了,就咱俩要不了那么多!”萧远气得坐下,抱起整只烧鸡就啃了起来。
哪有半点形象而言?
不一会,烧鸡、桂花糕通通下肚。
刚刚好。
吃饱喝足,看了眼时辰,差不多快到上班的时候了。
不过在去城隍庙之前,萧远准备先去放个水。
可当他走到茅厕前时,突然停住。
接着转身去了邢磊的房间,取过剪刀,剪下半丈蓝色布帛,连同剪子一起抓在手中。
这才回了茅房。
推开竹栅栏,手中物品换腋下夹住。
正解裤绳之际,那虎面鸟爪的厕鬼如约而至。
“鞋子…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