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1章 邵楠大少爷(1 / 1)寒不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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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娘大愕,握住师大人的手说:“老爷,从年前开始,玉心觉得您心里有事儿。您不说,玉心也不敢问。到底是怎么了?”

“宫要有大变了。”

“老爷,您怎么知道?”

“东安太妃和太后早面和心不和,皇大婚多年无子,东安太妃曾经拉拢过一帮朝臣,试图将北平王家的长子,过继给皇,做皇长子。”

“她们想立北平王世子为太子?”

“不是,是皇长子。”

“我明白了,都防着彼此呢!”

“东安太妃是想拉拢北平王和西宁王以此对抗皇和荣亲王。不过这几年,我看东安太妃倒是撇下北平王和西宁王,单枪匹马地跟太后杠了。”

“太后都这样了,怎么还这样打压老爷您,太后这几年越来越糊涂了。老爷若是还在九门提督任,也能给太后帮衬帮衬。如今连正六品也给革了,出了事儿,还能有谁替太后奔走呢?”

“玉心,不要这样说太后。”

“老爷,玉心知道您敬重太后,可是这几年太后越来越糊涂,玉心都有点儿恨太后和武安侯,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师大人柔情地望着林姨娘,幽幽地说:“这事儿我只告诉你。”

林姨娘擦了自己眼眶的泪水,伏在师大人嘴边。

“太后这是在保护我们。”

“保护我们?将老爷从正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一职撸下来,一直摔打到现在,竟然是保护我们?”

师大人认真地点点头,谨慎地说道:“太后是古往今来最最善良,最最英明的太后。”

“老爷,玉心听不懂您的话!玉心觉得太后是古往今来最忘恩负人的妇人。”

师大人连连摇头,说道:“我也是这几年才品出太后的良苦用心。”

林姨娘目不转睛地看着师大人。师大人低声说道:“太后恐怕十年前料到有今日的危机,所以早早地安排下了所有的一切。”

“十年前,太后一顿酒席,卸下了老爷手的兵权,要不然武安侯也做不到当朝首脑。”

“太后苦心经营这一步,只可惜我当年还误会她。”

“老爷,当年太后逼着您和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交出军权,后来全部一拢,塞给武安侯,这些玉心一点儿都没忘。”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我今日还是位高权重,一旦江山易主,首当其冲的谁?”

“太后若是重用您,或许根本不会有江山易主这一天。”

“太后肯定有说不出的难处,所以只能走了这一步。太后年前曾经秘密召见过我一次。”

“是商量婉莹婚事那天吗?”

“正是!那天太后给我看了两样东西。”

“什么?”

“一样是我当年替先帝挡剑,受伤捆伤口的绷带,另一样是先帝的遗诏。”

“武昭先帝的遗诏?”

“嗯,先帝留下话,封我为顾命大臣,加封京安王,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是铁帽子王了?”

师大人点了点头重复道:“铁帽子王。”

林姨娘眨着眼睛问道:“既然如此,太后为何矫了先帝的遗诏?”

“太后没有说,我也不敢问,我猜肯定是太后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所以才出此下策,以备万一。”

“玉心有些明白了。太后将老爷您从高位拉下来,是为了保住您这股势力?如果将来风云突变,可以随时启用您。”

师大人点点头,缓声道:“这是其一,还有我自己私心猜测的一个解释,那是太后想保护我和那几个老臣。”

林姨娘已经全然明白,轻轻地说:“是太后把你们撤下来,所以无论将来哪一股势力占风,您和那几位大人都会安然无恙。”

师大人闭疲累的眼睑,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姨娘也明白了其的奥妙,拉住师大人说道:“老爷,您知道吗?玉心恨太后恨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恨得却是咱们家的恩人。”

师大人爱溺地摇摇头,安慰道:“你也是为了我,我知道。”

“太后的心,真是深不可测。原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够轻易猜透的。”

“连我也猜不透,我今儿看太后脸色极差,宫必是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了。太后估计也是岌岌可危了,所以才彻底将我踢出局。”

“那老爷准备如何应对?如今老爷连个正六品的官儿也不是了,没法进宫,也不知道太后的情形啊?咱们怎么帮太后啊?”

师大人舒然一悦,小声说:“傍晚,青儿捡的那只喜鹊会飞回来,你好生在院子看着,别让黄鼠狼给叼走了。”

林姨娘眼闪出无数道光芒,“老爷,您天天带着喜鹊去宫墙根儿听书,原来是为了给喜鹊认路啊!”

“没办法啊,只能这样了。都是逼得没有办法了。喜鹊今儿已经交给魏公公了,约好的一天一来回,一早一晚,魏公公将宫的密报传给咱们,咱们静静地等着太后的指使再行动吧。”

“太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是玉心枉做小人了。”

“你有你的心意,太后有太后的难处,太后是朝廷的太后,太后只能为了朝廷,更何况咱们也不委屈。不是。”

林姨娘揪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妥妥贴贴地放下来。

师大人复又捡起放大镜,林姨娘继续捏住绣花针。花房里鸟语花香,院子里煜煜生辉。

片刻的太平清净,被一个跌跌撞撞地跑进惜珍阁的小丫鬟打破,远远地大喊:“老爷,管家被大爷家的邵楠少爷给打了,老爷赶快去拦住吧。大爷不在家,咱们家二管家拉不住,让我赶紧来喊老爷。”

师大人急急地撂下放大镜,顾不自己身子不爽快,歪歪扭扭地飞奔到师伯远府。林姨娘在后面苦苦地拦着:“老爷,那边儿烧死人呢,您离脏东西远一些。”

还没走近,听见邵楠骂骂咧咧地说:“你这个老王,你是个什么东西,护城河里的鳖子鳖孙都你金贵。你原是我家最下等的奴才,靠着我家,才吃饱饭,脱了奴籍成了人。如今连你也敢给我脸子看,我是师家的长房长孙,我打死你,我自己去领官司。”

师大人老远喊:“邵楠,住手,不得放肆。”

师邵楠骑在管家身,停下手的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师大人,嘴十分不敬地说:“二叔,凭你也要拦着我吗?”

师伯远夫人站在一旁,也不敢骂这位大少爷,只能说:“邵楠,不得无礼。”

师大人走过去,一把将邵楠扯下来,抖搂到一边儿,严厉地说:“越来越不像话了。赶快跟你高叔说声对不起!”

师邵楠不可思议地看着师大人,一脸无赖地说:“他是奴才,我是主子,天底下哪里有主子向奴才赔不是的道理,二叔你昏了头了吧?”

这一句话刚刚好被匆匆赶过来的绍松听到,二话不说,跑过去,冲着邵楠是一顿拳打脚踢,绍松会一些功夫,反手架着邵楠的胳膊,疼得邵楠冲着几个弟弟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吗?他来咱们家打你亲哥哥,你们站着干看?”

几个弟弟都不作声,还是师大人开口发话:“绍松住手!”

绍松松开胳膊,邵楠揉捏着自己的胳膊窝,嘴里骂道:“你这个庶出的长子,也敢跟我动手,我将来来是师家一门的族长,来几个人,打这个冒牌的长子。”

火堆已经几近熄灭,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副人骨架子。两家的仆众黑压压的一二百号人,都挤在一起,没有一个人听从师邵楠的号令。

管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着师大人老泪纵横地说:“老爷,我是一个下人,打了打了,不值当为了我,伤了几位爷们的和气。”

一面说,一面拉师大人回家,师大人看着这个长房长孙,早已勃然大怒,甩开管家的胳膊说:“让他跟你道歉!”

师伯远夫人惊恐地喊着:“邵楠,赶快跟你高叔赔个不是。”

邵楠梗着脖子,阴阳怪气地说:“凭什么?”

“凭他救过你爹!”师大人不可置疑地喊道。

“我不道歉!”

“我命令你跟高叔道歉!”师大人又一次提高嗓门儿。

“二叔,你凭啥命令我?”

“凭我是你二叔!”

“我是长房长孙,你命令不了我。”邵楠顶撞说道。

“我们师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混世魔王!”

“二叔,你还是回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你如今是个闲人,我是朝廷正七品的虎禁尉,你有什么资格管教我?我又凭什么听你的嚷嚷?”

师大人忽然大惊,自己被撸官,也是晌午的事儿,自己家里的人尚且不知道,邵楠一个闲云野鹤怎么会这么快听说了?

“二叔不是闲人,是直隶的督粮道。”师伯远的小儿子说道。

邵楠鄙夷的冷笑:“那是今儿晌午前的事儿了,二叔现在已经是个闲人了。”

管家和绍松愕然。师大人一个一个地将晌午慈宁宫东暖阁的人从脑海里过滤,如此三四遍,最后断定,这消息肯定是柳阁老的大儿子告诉邵楠的。

今日在场的十几位大员,只有柳阁老家的大儿子跟邵楠是酒肉风月的常客。

想到这里,师大人再看这个侄儿,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柳家年前状告自己里通外国,说得有鼻子有影儿,当时师大人觉得怪,这些家私密家话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刑部的案卷?

曾几何时,师大人深夜里也想过,会不会是崔姨娘伙同她那个奸夫,勾搭柳家或者柳家的门下哪个官员?如今看来,竟然是邵楠。

师大人后背直冒冷汗,冷冷地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知道?”

邵楠一时口误,想要遮掩自己,故意蛮横起来,流氓一样地说道:“我叫你一声二叔,是看我爹爹的面子,我们两家早分家,井是井,河是河。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风光的时候,看不见我们落魄,如今你们落魄,我也只能装作看不见了。我纳闷儿了我在我们家烧死人,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老老少少跑来一堆,父子主仆合伙儿欺负我这个没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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