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亲王看了一眼太后,见太后没有生气,继续说:“这是带子的贵子,民间也多有这样的做法,为的是开枝散叶。”
“是啊,太后,毅亲王说得有理,如今皇无嗣,没有太子。朝人心惶惶。”庄郡王附和道。
荣亲王皱着眉头说:“七叔,叔,侄儿不能认同你们的说法。皇正当青壮年,后宫嫔妃也都是生育的年纪,皇子会有的。”
“老六,你刚娶媳妇没多久,不懂这些生孩子的事儿。皇大婚已经年,到现在一无所出,连个公主也没生下来。我们能不着急吗?”
“老六,咱们如今议的是皇长子,又不是太子,你着什么急?”东安郡王不怀好意地挑拨。
“三哥,你说这话不对。我当然知道今儿立得是皇长子,不是太子,这么大的事儿,皇不在,咱们恐怕不好做主吧?”
东安郡王被问住,瞬间反口说道:“既然这样,太后去催一催皇,或者咱们移到紫宸殿也行。太后您看怎么办?”
太后漠然地说:“议议吧。”
东安郡王一听来了劲儿,凑到太后跟前说:“太后,儿子的长子,您的孙子今年都已经十岁了,不仅熟读四书五经,拉弓射箭样样精湛,最适合过给皇当养子。”
北平王一听,着了急,赶快凑到太后和东安郡王两人之间,也言辞恳切地说:“天后,皇长孙现在都已经十岁了,去年跟着贡生们一起参加了殿试,一举点了探花。”
东安郡王将北平王往后一拉,赤眉白眼地说:“大哥,你说你的,挤到我跟强,挡住我跟太后说话是几个意思?暖阁里到处都能站,你偏偏挤到我跟前儿。”
北平王不甘站在后面,也伸手拉了东安郡王一下,说:“你也别凑在太后跟前儿,太后又不是听不到。站到后面!”
听着北平王的语气带有大哥命令小弟的意味,东安郡王心十分不爽快,冷笑着说:“大哥,大世子那点儿学问你能跟太后显摆?”
“老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说不得?”
“去年,小世子们聚在一起玩耍,我听二哥家的弘悦说弘宜连四书都不能通背。”
“不能通背,怎么点的探花,真是可笑!”
“大哥,您别生气,弟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别的意思。”
“当着太后的面儿,能胡说道吗?真是岂有此理。”
太后端起手边的茶水,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缓缓地说:“去叫老二回来,说哀家请他回来。”
魏公公得令,赶快抓住小林子,让他去追西宁王。
“太后,您不会真要去跟弘悦对质吧?”东安郡王不怀好意地说。
“太后”北平王也有点心虚。
太后不知可否,只说:“你们的心思,哀家都知道,你们都担心皇帝没有子嗣,会让社稷动荡。”
“是啊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嗣,当年,宋哲宗没有子嗣,朝大臣为了立嗣分成几派,相互打压,相互垢害,致使大宋王朝由强转弱,这都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毅亲王流着泪说。
“老,你也别哭了,事情哪里到了你说的地步。哲宗年老无后,皇正当青壮,哪里到了无后的地步。”
毅亲王有些失言,赶紧又跪下说:“太后,我不是说皇无后,我是说,皇若是有了皇长子,也能堵住大臣们的嘴。”
太后放下茶杯,皱着眉头说:“毅亲王,你也一把年纪了,不要总是轻易跪来跪去的,哀家也没怪你。起来坐下说话。”
“谢太后!”毅亲王踉跄着起身,偷偷地瞟了东安郡王一眼。
“太后,叔说得也对,先立皇长子,慢慢开枝散叶。”北平王依然想推荐自己儿子为皇长子。
“大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弘宜已经十了,皇冷不丁弄这么大一个儿子在宫里,皇肯定不答应。”
“你怎么知道皇不答应,你又不是皇肚子里的蛔虫!”
东安郡王瞥了北平王一眼,不屑地说:“皇今年二十四,皇长子十,将来皇的亲儿子有这么大一位哥哥,你觉得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弘宜已经长大nrn,顺便能给皇分担一些劳累。”
东安郡王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北平王,阴阳怪气地说:“分担什么?大哥,弘宜还没入嗣想僭越越?”
“老三,你不要胡说道,我不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等着老二回来,再说吧,先都坐下。如今年纪都大了,反倒不如小时候和睦,外面还站着十几位大臣,你们哥俩这么吵起来了!”太后一脸忧伤地说。
“太后,儿子是被老三气糊涂了。”北平王瞪了东安郡王一眼。说道。
“坐下吧,等着老二回来。”太后压抑着心的怒气,用最轻缓的语调说。
太后不是不想训斥哥俩,木屋尊长,只是这哥俩,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们。她们如今是朝廷的王爵,手握大权,背后也有官员暗支持。太后也不能不顾忌。
东安郡王诡异地看了北平王一眼,心里毒辣地念叨:“前几年抬举你们,竟然惯出你们的邪性了。想跟我争皇长子的位子,做梦。”
北平王坐在椅子,刚好迎东安郡王的目光,冷冷地回以一瞥,也阴邪地说:“你们背后耍的那些鬼花样,能瞒得过太后,做梦去吧。算我儿子坐不皇长子,我也不会让你儿子做这个位子。”
一来一往,两位王爷的心声都被太后听去,太后坐在暖炕的毡子,胳膊架在炕桌,时不时地望着门口。荣亲王知道,太后是在等西宁王回来。
好大一会儿,西宁王怒气汹汹地回来,一进殿,冲着太后说:“太后,儿子不想掺和大哥和三哥的事儿。我是一个养子,先帝有那么多亲儿子,干嘛非要找我回来。”
太后站起来,走到西宁王身边,和气地说:“毓杰,坐下来,坐下来。”
西宁王不在咆哮,有些歉意地望着太后,太后回到自己的位子,喃喃道:“把门儿关吧。”
殿外的太监们,赶紧把慈宁宫正殿的门关。
东安郡王忽然从椅子弹起来,大声喊道:“太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扣押我们几个王爷大臣吧?”
太后看着这个暴跳如雷的东安郡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先帝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怎么会有这样尖嘴猴腮的儿子?然而他如今已经是东安郡王,后面还有他娘兴风作浪推波助澜,自己也不能拿他怎样,但是无论如何东安郡王的儿子都不可能选入宫里做皇长子,皇室高贵纯净的血脉,不能断送在这对母子手。
想到这里,太后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嫌丢人,哀家嫌丢人,关起门来,少一个人听见,哀家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咱们今儿把这事儿说清楚吧!”
暖阁外面的几位机要大臣,有几个听了太后的话,竟然掉了许多眼泪。都知道东安郡王今日是要逼太后册立他自己的儿子做皇长子,这是把皇和太后架在火烤。
东安郡王松了一口气,释然地坐在椅子,有点胆怯地盯着太后说:“这都什么事儿,都怨大哥,非要立弘宜,说句不好听的话,弘宜进去,那是祸害。”
东安郡王这一招釜底抽薪,显然让北平王毫无防备,只见北平王腾一下站起来,指着东安郡王的鼻子说:“弘宜是喝了你的血,还是吃了你的肉,你这么说他,亏你还是他亲叔叔,我看从今往后,弘宜也不必再叫你叔叔,只叫王蛋最合适。”
有几个隔岸观火的机要大臣,站在外面,听到王蛋三个字,一脸凝重地在心里乐开花了。
东安郡王不羞不臊地说:“大哥,你真不害臊,你是真听听不懂我的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想糟践我们呗,我还赶着问你?”
几位宗室的王爷,稍稍有些明白东安郡王的话之话,在心里已经否决了北平王的世子。
“弘宜年龄是大了一些,确实不太适合入继宫。”毅亲王持重地说。
北平王早明白,毅亲王和东安郡王是一条船的狼狈,所以直接毫不留情地说:“大爷,你这几年吃吃糊涂了吧?”
东安郡王见北平王侮辱毅亲王,正好是自己拉拢毅亲王的好机会,站起来都到间过道,振振有词地说:“叔是长辈,大哥你太放肆了。”
“咱哥俩,五十步不笑百步,谁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大哥这么说,三弟得罪了。”
“有话说,有屁放。你夹着腚,你不难受,我都替你难受!”
“好,大哥既然这么说,三弟得罪了,这几个世子,立谁都不可能立弘宜!”
“凭什么?弘宜是先帝的长孙,凭什么不能立?”
董安郡王邪魅一笑,阴辣地说“因为弘宜年龄太大,不能立为皇长子。弘宜已经结婚了,带着家眷挪进宫里,合适吗?”
北平王一下子语塞,没想到东安郡王使出这样阴损的招数,一时间也想不出对应的话语。
东安郡王乘胜追击,继续将剑舌刺进北平王的心里,说道:“皇后宫佳丽都是青春豆蔻的年纪,忽然宫里住进来这么以为皇长子,万一做出些出格的事,大哥一世英名,全完了!”
北平王恶狠狠地看着东安郡王,恨不得抽出自己心里的剑,n他的嘴里。
“大哥,弟弟这都是为了你着想,前几年大伙儿都想立弘宜,可是这几年不行了啊,弘宜眼看长大,已经不能再给皇当儿子了,您别再为难太后了。
北平王自知已经无望,烈烈的目光咬着东安郡王的脸,忽然伸出一只手指,咬着牙说:“你简直”,北平王最终还是把是个禽兽这四个字咽进喉咙里。转身跪在太后跟前说:“太后,既然弘宜年龄太大,儿子不勉强太后了。”
东安郡王一脸得意地望着北平王,终于挡在眼前的绊脚石踢开,心里不知道多惬意。
北平王话锋一转,直接向太后举荐说道:“二弟家家的弘悦乖巧懂事,今年才岁,弘宣还要更适合过激给皇当皇长子。”
西宁王听到这话,感激地望着北平王。没想到这位哥哥还能替自己筹谋。
东安郡王立马提出异议说:“不行,弘悦不行。二哥是过继过来的。”
北平王按住西宁王,站起来说:“有什么不行的!二哥是三叔的嫡独子。若不是过继给父皇,如今是铁帽子的恭亲王。你我都要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