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得平暴怒无比的瞪着孝元质问道:“兔崽子,你现在能耐了是不是?你伯娘妹子都敢骂?我以前咋就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混不吝的混账东西呢?”
孝元被韩得平骂了,脸上有些难堪,他不敢大小声,只能小声的说道:“二伯,我没有,我就是气不过说了两句,我没骂二伯娘。”
光光在后面对韩得平说:“爹,他撒谎,当时在洪记布庄,小吴氏不要脸的想要强买白拿人家的布,我娘上去阻止才引发的争吵。
你说,人家十八两银子才买的绸缎,他们非要五两就买,还说啥自己是韩家人,是洪记铺子东家的亲戚,那小伙子不依,小吴氏就骂小伙计,我娘看不下去,才出来阻止他们的。”
顿了顿,光光委屈巴巴的对着韩得平抹眼泪:“没想到啊,他们竟然敢公然辱骂我和我娘,我娘当时气的胸口痛,还是洪家夫人给送的医馆呢!”
孝元和小吴氏都目瞪口呆得看着光光:“你咋胡说八道呢?”
韩得平听的怒火中烧,他气恼的吩咐唐城:“城儿,给我好好教训这个狗东西!”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妻子跟着自己受苦受罪,整天被陈氏骂,被吴氏欺压,他没法子,也就认了。
可是现在,他们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富贵发达了,妻子应该享福才对,他都不舍得惹妻子生气,可是一个小辈都敢爬到林氏和闺女的头上去,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连妻女都保护不了。
所以,今天的韩得平才会格外的暴躁凶狠。
唐城自然不会留情,他有一身的好武艺,对付韩孝元这个弱鸡就像玩似的,他一个飞身就利落的来了个回旋踢,一脚正踢到孝元的胸口,把他踹飞出去两三米,也不知道他用了几成力,孝元倒在地上抱着胸口哀嚎,老半天没有爬起来。
韩得富和周氏唬了一跳,忙跑过去查看儿子的伤势。
“哎呦,孝元呐,你咋样了?”见儿子疼的直打滚,周氏也心疼的落了泪。
韩得富回头直视着韩得平有些不满的说道:“二哥,这就算孝元做得不对,你给我说,我肯定会好好教训他的,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小棉女婿的手也太重了些。”
韩得平冷冷一笑:“你来教训?”
他话刚说完,村子里就来了不少人,包括二叔公和韩老爷子,韩老头等人。
韩老头见两个儿子剑拔弩张的,就着急的说:“你们两兄弟平时最是要好,这有啥子不能好好的说?要闹到动手的地步。”
韩老爷子也跟着劝:“得平,得富啊,咱们都是同枝同脉,可不能这样一直闹家窝子啊!”(本地方言,闹家窝子指内讧。)
因为儿子被打,韩得富也有些生气,语气就有些冲:“他现在富贵了,眼里哪还有什么父母兄弟?”
韩得平额头青筋暴起,他对三房一家不满已久,他指着韩得富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起来:“我眼里没有父母兄弟?你咋就不摸着良心想一想,你做采买的时候那回扣啥的吃了那么多,不都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
不然短短两年间,你家这一二百两银子才能够盖的起来的宅子哪里来的?你们家的生意难道不是偷学的我家的手艺?没有我的放任,你们能够安安稳稳的赚钱?
你们就是如此狼心狗肺的报答我的?要是换做两姓旁人,我早带着人把他的作坊给拆了。”
众人就都不说话了,因为韩得平说的是事实。
韩得富一时之间也有些哑口无言。
吴巧玲不赞同的撇嘴:“二伯,话不是那么说得,这生意家产啥的咱们先不说,那咱们家里的家事你们家一直插手,这可就不合礼仪对吧?”
光光皱眉,她冲着身旁的婆子韩福媳妇使了个眼色,韩福媳妇会意,带着两个婆子冲上来按着吴巧玲就是“啪啪”得抽了几巴掌。
抽完了以后,韩福媳妇对着小吴氏不屑的斥骂:“不知羞耻得玩意儿,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物,也敢叫我们老爷什么二伯?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这有你说话的份?”
小吴氏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韩家的下人敢明目张胆的就来打她,她红着眼睛捂着脸,就要找孝元告状,可惜是对牛弹琴,一腔冤枉错付,因为韩孝元被唐城踢了一脚到现在都没爬起来,还在地上打滚呢!
她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我肚子痛,可能是孩子保不住了。可怜见的,要打死我们母子了,这韩家有钱有势,就可以欺负我们寻常老百姓啊!”
周氏虽然不是很喜欢小吴氏,可是她肚子里毕竟是儿子的血脉,当真的关心的看过来:“吴氏,你咋滴啦?哪里不调和。”(本地方言,不调和:是指不舒服的意思。)
光光早看穿了她的把戏,就吩咐韩福媳妇:“福婶,贾御医曾经说过,这怀了孕的人要是肚子痛,八成是肚子里的孩子成了精,在作怪呢,打一顿就好了,要是打一顿治不好,那就打两顿,肯定保险。”
她这么一说,小吴氏的哀嚎就戛然而止,她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不敢再作妖。
真是怂蛋,光光还以为小吴氏会跟自家刚到底呢!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就僵持住了,二叔公这时才慢悠悠的说了话:“得平啊,差不多得了,自家爷们哪里计较那么多!”
既然二叔公发了话,韩得平不好再继续修理孝元,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看着地上的韩孝元只能发狠放话道:“你个狗东西,胆大包天,以后再犯浑,我就当真杖毙了你!”
他恶狠狠的模样,倒是把三房的人都吓得哆嗦了一下。
见差不多了,韩得平就准备带着人走了,这时小周氏突然跑过来跪到了光光的面前,她怀里的孩子也适时的哇哇大哭起来。
光光惊诧无比的忙去拉她:“堂嫂,你这是做啥?我受不起,你快起来。”
只是如何拉,小周氏就是不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