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光光是跟着陆婉儿到的主院,跟陆夫人一起用的饭。
席间,陆大人就回来了,光光起身规规矩矩的给他行礼。
这位陆大人容貌长得倒是不差,是时下读书人的标配,白皙的脸庞,浓眉大眼,颌下留着长长的胡须,看起来算是比较正派的模样。
他见到光光,笑的慈祥和蔼,犹如一个家中和善的长辈:“韩家侄女快快请起,你家爹爹母亲是否安好,怎不曾前来?”
光光就把家里的情况如实说了,陆大人有些惋惜:“我应该早些给韩贤弟写信,他可能就能够接到我的信了。”
那倒也是,陆家的信到的时候,韩得平才刚走没有几天。
众人分别坐了,陆大人对光光可谓是关怀备至,当真就像是一个久未见面的大家长关心晚辈一样。
光光觉得,这做官的人就是不一样,无论是说话做事可都是这些内宅里只会勾心斗角的无知妇人无法比的,不管他心里对韩得平对韩家是有什么看法,他所表现出来的,都足以让人无可挑理。
用罢了饭,陆大人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对光光说道:“光儿,你难得来一次,就安心住到伯父家里,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客气。”
说罢,他又回头吩咐陆夫人:“院子和服侍的人可曾备好,莫要慢怠了我家侄女。”
陆夫人笑嘻嘻的道:“老爷放心,我早已打点妥当,保准让光儿在我们家住的舒心。”
光光有些为难的对着陆大人行礼:“陆伯父,谢谢您的好意,小女在城中包下了客栈,不用劳伯母操持了。”
陆大人沉了脸,他不悦的看着光光:“怎么?你嫌弃伯父家简陋?还是对我们陆家的待客之道不满?
你千里迢迢来到漳州,专门为了我家女儿的大婚而来,我怎么能够让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客栈里,那要是传扬出去,天下人不得耻笑我陆平章为人做事失德失礼?”
“老爷说得有理。”陆夫人跟着附和。
光光吐舌,哎呀,妈呀!这跟一个标准的古代士大夫说话就是累,你随便说出点啥,他都能够给你扯出一些大道理来,尤其是这人文化高了,一说话就老端着,有股官腔,让她挺不习惯的。
光光只能无奈的道:“那个,陆伯父,因为我带来的护卫小厮人数太多,实在是不方便住到您府中,以免打扰。”
陆平章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你个丫头,说话如此没有分寸,那人多人少的,原来是客,难道我们陆家还管不起你家这些佣人饭吃?”
陆夫人也笑着道:“是这个理,你这次来带了多少随从小厮,你说个数,我好在前院安排住处。”
“额,护卫小厮是六十八人,丫鬟婆子十一个。”
陆平章夫妻俩的笑容都僵了僵,陆平章有些疑惑:“你们家平日行事难道都是如此张扬的?我们为官之人,最是要低调行事才行。”
被他如此教训,光光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个队伍里只有她一个主子,可是随从人员并不少,都赶得上京都里那些高门千金出行了。
光光并不想一直被陆平章说教,就把为何会带那么多护卫的原因给说了。
陆平章这才缓了缓神色说道:“那也无妨,你只管把人都带到我们陆家就是。”
他们一再坚持,光光也就无法推辞了,也就顺势而为,不过陆夫人会不会心疼或者嫌麻烦可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他们过来居住可不是一日两日就会走的,陆婉儿的婚期还有七八天呢,整个陆家的随从仆妇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人。
结果光光直接带过来八十口子,日费斗米不说,还得有人招待侍候,他们虽然在韩家是下人,可是到了陆家就属于客人了,还是挺麻烦的。
第二日一大早,光光就被小竹和芸儿给喊起来梳妆打扮,然后哈欠连天的去了主院,她们要去给陆夫人问早安。
光光想着,这些诗书人家好麻烦,实行什么晨昏定省,像她们庄户人家可就随便多了,哪有那么多规矩,怎么高兴怎么来,也没人会说道讲究。晨昏定省晚间服侍就寝,早上省视问安。旧时侍奉父母的日常礼节
她虽然不大乐意,可是不也不想被人说成是不懂规矩的乡下丫头,就跟着陆婉儿一起给陆夫人行礼问安。
没一会儿,陆家几房媳妇也都到了,众人说了一会子闲话,就开始用早饭,光光非常想回去补觉,只是这些人太磨叽,问安吃早饭都得弄个一个时辰。
也不知道这些妇人每天待在内宅里,无所事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那么多话要说吗?不无聊吗?
当然了,这种问题是没有人回答光光的,因为在她看来枯燥乏味的大院生活,这些妇女可就不是那么想的,她们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也就把这里当做了是自己的天地,战场,每天都上演着不一样的硝烟战争,比如妻妾、财产、掌家权。
反正在光光看来,她们还挺可笑的,她也不屑于成为宅斗大军中的一员,有那时间,整天跟小妾斗的跟斗鸡眼似的,不如去外面多开几家铺子,多赚一点钱,多买一些首饰衣服它不香嘛?
撤了早饭,众人说了会话,陆平章就去衙门上卯去了,留在一群八卦有心机的女人。
光光百无聊赖,正想告辞呢,门口珠帘被挑起,有丫鬟说道:“夫人,大少奶奶的舅家太太,小公子来了。”
陆夫人坐起了身子,笑的老脸之上的皱纹都深了不少:“是亲家舅太太和冉哥来了,快请进来。”
光光也好奇的回头,这大少奶奶指的当然是陆家长媳易氏,所谓的舅家太太,难道是易氏的舅母?
只是等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进了上房客厅以后,光光就怔了怔,然后就厌恶的蹙紧了好看的一双秀眉。
这易氏的舅母竟然是贸家老夫人,紧随她其后的就是贸冉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她一见这贸家人,光光只觉得膈应无比,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早知道这陆家跟贸家有亲,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到漳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