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心下有了计较,她看着陆平章,神情蔑视,不急不缓的说道:“陆大人,原来这就是你陆家的待客之道?小女子可真是领教了。”
陆平章疑惑,他有些不高兴于光光的态度,但是当着众人,他维持着形象:“韩家侄女,你这是何意?难道我们陆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这好像是你的侍卫吧?我似乎是见过他的,今夜又为何持剑进入内宅伤人呢?”
光光真想爆出口,骂一句妈卖批的,你是不是眼瞎?
不过光光知道这些读书人最注重什么,她按下了心中的恼怒,而是义愤填膺的道:“小女千里遥远,来到陆家为贵千金送嫁,自然为的是陆大人与我爹爹的一见如故,相知相交之情,我以为陆家是什么清贵忠正,诗书传家的礼仪之家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尔耳,真是浪费虚名。
陆大人只看到我的侍卫持剑入了内宅,众人眼不瞎耳不聋的,怎么看不到我的丫鬟被人打的昏倒在地?”
转了转目光她看着受伤不轻已经昏倒的贸冉说道:“说什么内宅,我的侍卫是外男,那这个是什么?他不是男人吗?他日日自由出入陆家二门,我已经一连七八日都巧遇了他,你陆家的家风规矩可真是够严的。”
她的神情讥诮讽刺,她可就差指着陆平章的鼻子骂他眼瞎耳聋,家风不正,内宅污秽了。蒋重端捂着嘴咳了咳,掩饰住自己忍不住外溢的笑容来。
陆平章被她说的脸上火辣辣的,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然后沉着声音询问光光:“侄女,你说,今日是怎么回事?伯父定然不会委屈了你,一定给你做主。”
这么多人看着,人家小姑娘说的在情在理,他自诩什么清贵直臣,如今闹出这种丑闻来,说他的家风不好,那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光光冷哼:“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家这花园并不偏僻,为何今日我跟丫鬟走在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呢?
好巧不巧的,等调戏我不成,我侍卫打伤了贸冉以后陆夫人和贸夫人就齐刷刷的突然都出现了,她们来的也太整齐了吧?难道是早早等在一处,有了动静,就都冲出来为了陷害我?”
众人的目光就都看向了陆夫人和贸夫人等人。
陆夫人有些心慌意乱,她忙着补道:“哎呀,真是误会一场,我们在花厅吃酒,听了丫鬟禀报,说是后面有刺客,就忙都一起过来查看,韩姑娘莫要多心。”
贸老夫人也道:“不错,分明是你偷奸不成,欲杀人灭口,还狡辩什么?你们刺伤我儿子,这事可没个了。”
如今双方各说各有理,也没个实际证据,只能是耍耍嘴皮子,可是贸冉却是的的确确的受了伤的。
光光冷冷的扫视众人,有些不耻她们的行径:“真是可笑至极,我这个侍卫可不是一般的侍卫,他是我嫡亲姐夫的弟弟,淮阳府游大爷的手下,是我们家重金聘来的护卫,从我进入陆家开始,他就暗中保护我,他的职责就是护我的安全。
说什么偷奸?那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唐铭日日在我家,我们在家中的时候有机会,走在路途之上有机会,住在客栈之中有机会,我为何无脑到单单跑到陆家内宅里与他幽会?”
众人神色各异起来,光光这明显就是在骂贸夫人无脑愚蠢。
贸夫人气的脸色发青,她强词夺理道:“一派胡言,哪有一个姑娘家要什么护卫贴身暗中保护的。”
唐铭冷冷一笑,他打了个呼哨,从不远处的不同的树上又跳下来了两个年轻人,全是韩家带来的护卫,他们都是唐铭的师兄弟。
光光看着陆平章轻蔑的说道:“我韩家请来的高手可多着呢,不然你们以为我一个姑娘家为何敢独自千里遥远的来到漳州?幸好我留了个心眼,不然今日我可就当真要失名节于贼人之手了。
我也是断然没有想到,这陆大人堂堂朝廷命官的家中内宅里,竟然是藏污纳垢之所,让小女大开眼界。”
陆平章也没想到自家的内院里藏着这么多韩家带来的人,他有些羞恼于光光的无礼,这明明是自家后院,被她这么一弄,这么多外男躲在暗处监视,把他当做了什么?
可是他又恼恨于搞砸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大喜的日子,自家的女客被贸冉调戏强逼,你要是成了也就算了,结果你还偷鸡不成蚀把米,丢尽了陆家的人。
他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掴到了陆夫人的脸上,面红耳赤的训斥道:“你个贱人,当真是无知蠢妇,你治家不严,擅放外男进来,差点败坏了我陆家清正的家风,真是可恼。要是韩家侄女有个好歹,我如何向韩大人交代?”
陆夫人被当众甩了一巴掌,只觉得没脸再见人,听到丈夫的话风,她立马嗫嚅着道:“这都是亲戚,我念着情分,想着两家多走动些,我哪里会知道贸公子有那心思。”
她话一出口,众人的神色微妙起来,这陆家就是要甩锅的架势了,不管事实如何,肯定要为今天这一出给出个说法的,不然没法收场。
陆平章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尤其是韩家就一个小姑娘,千里送礼来的,回头传出什么陆家欺辱人家,家风不好的话来,那陆平章的官声可就坏了,下界官评要是得不了忧他就得再任三年的漳州副使。
贸家人可都变了脸色,尤其是易氏,她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这时,从外面匆匆忙忙的来了几个人,是贸家长子贸易,他以前在淮阳府做长使,光光是见过一次的,他现在任的是漳州知府,见他来了,光光的眸子冷了下去,心里也有些发怵。
在人家的地盘上,今日闹到这种地步,她日后再想安全离开漳州可就有点困难了。
等到几人到了近前,光光才看清贸易身后跟着的一个中年人,她骇然失色,心中发寒,牙齿都咬的死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