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跟皎月主仆二人进了窦府,见了窦辛禀和夫人。
光光就把如今自家艰难的处境跟窦辛禀说了。
窦辛禀皱了皱眉:“你如今是陛下指定的三皇子妃,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除非你们双方有什么意外,不然这婚约只怕是一定要履行的。”
光光的心沉了下去,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窦伯伯,这齐王在朝中势力如何?得宠吗?”
她嫁给齐王不要紧,最重要的她怕的是,前路是更大的刀山火海在等着他们韩家去闯。
窦辛禀想了想道:“这今上十个皇子当中,成年的只有六个,这位三皇子说起来还算是出挑,论才能说句不敬之话,他比太子胜上几倍。”
光光眯了眯眼睛,比太子有能为?
那可就不大美妙了啊,一般这种男人的野心都很大,既然太子比不上他,那他肯定不甘心屈居人下。
“论出众,有势力,在众皇子中,除了太子,自然是郑王。齐王虽然有才能,他的母妃刘妃不过是普通妃嫔,而且出身并不高,所以这也是齐王很大的一块短板。”
光光了然,这窦辛禀的意思就是,齐王以后想要夺得天下的机会是几乎渺茫的,这皇子嘛,不仅仅是自身的出身要好,才能过硬,外戚们的支持也是尤为重要的。
光光想着,这启宗是要让三皇子做个闲散亲王的意思吗?而自己要是当真进了齐王府,自家就真的能够高枕无忧了吗?
光光在窦家逗留了很久,向窦辛禀询问了解了很多京中之事,临走之时,她给窦夫人留下了不少的银票,拜托她给自己买座私宅来住,要是韩家有人进京,也好有落脚之处。
他们韩家受启宗赏赐过一座宅院,只是至今还没有人去住过,韩家那边过来的人,有很多都是游大爷那边的手下,不太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朝廷的官员府邸中。
光光想着,以后要是自家三哥进京做官,那宅子可以留给他做官邸。
走在京都皇城繁华的大街上,皎月有些欲言又止,她几次想开口,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光光询问道:“皎月姐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
皎月压低了一点声音:“姑娘,你真的打算嫁给三皇子了?”
光光没有说话,不管你是封疆大吏,还是王朝首富,想必都是摆托不了皇权的制约,他们韩家也是不例外的。
皎月动了动眸子:“可是主子那边”
光光垂了眼眸:“皎月,你现在是我们韩家的人,我不希望你以后再提什么主子,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就你这一句话,就能够让我们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皎月闭了嘴,没再多言。
光光看着她叮嘱道:“你性子沉稳,我很看好你。在宫里不比外面,我希望你谨言慎行,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韩家,也是为了他,做事切不可鲁莽的以武力蛮横的行事。”
皎月握了握手:“明白。”
光光对于皎月良汀的身份一直保持着怀疑,她猜测着,这俩人应该根本就不是游大夫人所说的什么捡来的孤儿,而是雁荡宫风波残留下来的旧臣遗孤,因为她们都是听命于盛靖川的。
二人按照来时的路线,又进了偏僻的棠棣门,那个小太监果然在等着她们。
见到她们回来,小太监顿时松了一口气:“哎呀,姑娘,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光光看了看两旁装作看不见她们的禁军侍卫们,她笑着询问小太监:“小公公,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腼腆一笑:“姑娘,您叫奴才小圆子好了,咱们快进去吧。”
光光跟在他的后面往里走:“你在哪个宫里当差啊?”
“奴才在御前当差,敬事房的副总管是奴才的师父。”
光光一怔,她打量这个圆脸喜庆的小太监,看着年龄不太大,竟然还是御前侍候的,不过想想也是,要不是皇帝身边露脸的人,那些守宫门的禁军们根本就不可能放他们出去。
七拐八绕的回了储秀宫,然后光光就发现了不对劲来,这宫中往日每天都有教习嬷嬷教导秀女宫规的,可是今天出奇的安静。
偶尔遇到的几个人,也都用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她们主仆。
光光暗叫糟糕,不会是她们今天出宫的事情被那些女官们发现了吧?
进了自己所在的院子,就看到了跪了满地的储秀宫女官们,包括张嬷嬷也在其中。
而院中,七宝金风宝屏伞下放着仪舆一乘,那之上坐着位中年妇人,她身着一身宝蓝色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显出窈窕身姿。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发间插着支七宝珊瑚,显得繁丽雍容。
虽然面目还算得上是姣好,只是那眼角的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看得出来,应当是比自己的母亲林氏还要大上几分的。
见她左右簇拥环侍着不少的宫女太监,光光估摸着,这可能是后宫嫔妃,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三皇子的生母刘妃。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发怵,忙行礼跪拜:“拜见娘娘。娘娘万安。”
刘妃蹙起黛眉,她不善的目光在小姑娘的身上扫射了几个来回:“你就是韩氏?”
她的语气非常恶劣不耐,而且,自己明明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她偏偏要叫自己韩氏,光光握了握手,隐忍的答道:“回禀娘娘,臣女名唤韩光光。”
刘妃神情不屑的训斥道:“你这名字,也太过俗气。”
光光真想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一句,妈卖批的,人家名字叫什么关你屁事,又不吃你家大米,碍着你了?
只是形势比人强,眼下她只能是忍气吞声的跪在地上以卑微的姿态恭敬的道:“娘娘,这人生来,名姓皆是父母所起。臣女无从选择。”
刘妃冷哼了一声,在见到这小姑娘如此艳丽拔尖的容貌后,本来对于她农女身份的那三分不喜,立刻就放大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