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酝怡直起身子,侧目看了一眼徐箬娇。
不知道从前那些想要报复和戏弄的心情都去了哪里,她只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便对着见义勇为的男子说了句,“我没受伤,放了他们吧。”
男子倒也没有为难别人,直接松开了李二的手。
可这厢一放手,对面的人反倒是来劲了,对着男子就准备挥拳。
只见男子反应迅速,轻轻一挡。李二的手再一次无法向前。
而他的动作优雅又缓慢,看不出任何的激烈对抗。
温酝怡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觉得这男子穿着应该不是这里的人。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看见有人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砸向了一旁的地面上。
这一下,不止是徐箬娇被吓到,就连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嘴里发出了惊讶的感叹和议论。
温酝怡见状,赶紧开口解释,“大家别误会,我这位朋友从小就力大无穷。你们别看他瘦弱,力气大的很。”
“今日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是徐记烤鸡的人先欺负我的。”
她的话说的委屈,直接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看见有人向她投来的同情的目光,她更是张嘴为自己讨要几分损失。
“徐家店大欺人,得知了我也要在城中开一家烤鸡店,就如此这般。也不知道以后还会怎样。”
话音落地,也不给徐箬娇解释的机会,拉着见义勇为的男子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脱离的人群后,她才循循松开手。
男子对于她的行为倒也不排斥,乖巧地跟着她。
见她松手,才疑惑问了一句,“姑娘你别怕,若是他们还敢欺负你,你就找我。”
“你差点惹事了,你知道吗?”
温酝怡顺了两口气,才出声。这一出声,就是对眼前人满满地指责。
弄得对方一头雾水,忍不住眉头一蹙,看上去有些不乐意。
可是她的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走近一步,神秘兮兮地问,“你是天界的人吧?”
男子惊恐的表情是再也遮蔽不住了。他甚至退了一点,抱着手像是在保护自己。
但眼前女子的笑容和善又亲切,不像坏人。
于是忍不住反问,“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在大街上那般解释。”
是,也不是。
温酝怡在看到他力大无穷之前,就猜测出这人可能是天界的人。
只因为他的着装实在是诡异。
一件墨绿色的长袍,搭配的是深紫色裤子。肩膀上一个白色披风,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据她所知,天界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极其不会搭配。
那些话本里,印象中的天仙下凡,卓绝飘渺,也当真是存在于虚无。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颜色,都穿在身上。
只有像阿召那样的修炼之人,才偶尔有一两个穿着白衣飘飘,不随意乱搭配的。
而对方见她不解释,依旧很警惕,“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温酝怡摇摇头,满脸轻松,“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只知道你应该是天界的人。”
“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听到她的话,男子既好奇又谨慎。
她却毫不避讳地伸出手,以示友好,“我叫温酝怡,真实身份其实是被徐家赶出来的大小姐。刚才你见义勇为的三个恶霸,为首的是我妹妹。”
“我原本在马家村卖烤鸡的,机缘巧合下来到了县城里。”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是我家。但我相信,一定有你很感兴趣的东西。”
温酝怡是一点也不保留地向他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男子终于有些松动,握住她的手,温润开口,“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是辛怀安。”
他也倒诚实。
天界的人通常都是称呼法号和尊称。会给自己取名的,是为了在人间行走方便。
两个人握过手,算是奠定了友谊的第一步。
温酝怡又弓着身子行礼道谢,“今日,谢谢辛公子出手相救。如若不然,我恐怕会被揍挺惨。”
“无妨,路见不平而已。我来人间之时,通常都会保护些弱小。”
她笑着点点头。终于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带他回家。
虽然多少有些勉强,可辛怀安还是跟着她来到了宅子门口。
刚一到地方,他就发出了一声惊叹,随后又道:“我就说这城里不同寻常。”
“怎么了?”温酝怡诧异。
“今日刚巧路过此地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原本是想找寻一番,路上就遇到了你。没想到竟是如此有缘。”
温酝怡偏头看向他,点头认同。
但心中有些没底。毕竟让他跟着一道回家,是准备要跟他做生意的。
她推开门的一瞬,正好遇见阿召从房间里出来。
两个人尴尬又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阿召开口,声音简直冷到了骨子里,“他是谁。”
这像是一句疑惑,却不带任何尾音上挑的友好。像是在排斥这里出现其他人一般。
可温酝怡一想到今日在大街上的事情时,也忍不住赌气。
跟辛怀安站到一排,“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今日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恐怕都回不来了。”
“你怎么了?”
只见阿召阔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只手想要拉着她,但她却躲开了。
视线也侧了个位置,依然没有一丝情感地说,“我没事,我只是带我的恩人回来而已。”
随着她的话,阿召的视线也落在了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上。
只是辛怀安不知道受到一股什么力量的驱使,当看到这个男人的双眸时,他只想跪地行礼。
正当他的膝盖已经弯曲时,却又被一个冷冽的眼神呵斥住。
辛怀安站直了身子,丝毫不敢看这个男人。
阿召没有多停留片刻,冷冷丢下两个字,“自便。”后,就消失了。
温酝怡气得要命,一回头又看到辛怀安得脸上满头大汗。
“你很热吗?怎么一头的汗。”
他摆摆手,面上表示了无碍。
可心里诧异自己究竟怎么了。
为什么会对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人如此惧怕。
辛怀安尤记得上一次自己这样窝囊时,还是在去九重天给某位尊者大拿贺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