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和顾川聊到学校出国的名额,顾川说以南初的成绩,保送伯克利的把握还是很大,让她演出时,自己多投入些感情,整个效果就会更饱满。
“顾老师,我还是不想出国了,我奶奶年纪大了,母亲身体也不是很健康,我舍不得就想在国内。”
“嗯,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了,我是觉得有点可惜。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好了,我再说什么也没意义。”
南初还想说些什么,却眼尖的瞥到一抹人影迅速朝她这边走来,而不等她缓过神来,已经有一股力道捉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从座位上拽起来,
南初心口猛地一跳,在身体跌入一具怀抱时看也清楚野蛮拽起自己的男人是谁,不由得心里一阵气恼。
“宋远洲,你发什么神经?”
宋远洲听闻嘴角微微上扬,握住她手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像是没看见她愤怒的双眸和质问的语言。
“顾先生不介意我加入你们吧?”服务员见状赶紧上前拉开一张椅子,服务宋远洲坐下,又迅速补上一套餐具。
“那是自然,宋先生自便。”
宋远洲对刚刚的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赶忙递上菜单,为这一桌又新加了几个菜。
突然被宋远洲加入的午餐,南初吃的可以算是味同嚼蜡,自然也中止了之前的谈话,本来还很饿,没吃几口,但是在宋远洲炙热的目光注视下,南初觉得如坐针毡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又觉得自己现在离开好像自己在怕他,又显得很不礼貌,便坐在位置上把对面前价格昂贵的菲力牛排当成某人反复做着切割手术。
顾川贴心的把一份切好的牛扒推送到南初桌前,又把她那份面目全非的牛排揽到自己面前继而优雅得进食。南初上道心里了然,自然不想和眼前这脸皮贼厚之人再扯上关系,叉上一块肉亲切地送到顾川嘴边,后者也不矫情,配合演出地一口咬掉。
南初飞快地瞥了一眼身侧地男人紧绷地侧颜,嘴角微微一抽,气死他。
最后这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宋远洲脸色难看起身接了个电话,连客套都没有快速地离开了。
他其实难以理解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是当初对幼年时的她保护欲滋生,还是那次在北川监狱的一见钟情。亦或是后面的再见倾心。
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纵然下着滂沱大雨,温度仍然高的吓人,而因为这场突然起来的大雨,空气变得更沉闷,让人喘不过气,呼吸不畅心情也糟糕透顶。
黑色汽车缓缓驶进自动开门的大门,驾驶室门口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下车,迅速跑到后座打开车门,一个稚气未脱的欣长身影从车上下来,关了车门抬步欲往灯火通明的大宅走去,眼角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到那一抹跪在暴雨中的身影。头上罩着一件早已湿透的男士衬衫,旁边还有个面容清俊身型挺拔的男人,费力把小女孩护在怀里。
宋远洲身型一顿,半眯起眸探视往房里走。
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粉色波点的小连衣裙,此时正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如同她的第二层肌肤,瘦小的身躯,在雨中却是跪的笔直,和磅礴的大雨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一头短发,早已被雨水浸透,此刻正紧紧的贴在脸颊两侧。
雨幕中她眉眼低垂,不太看得清五官,只隐隐的觉得轮廓很清秀。
许是在暴雨中跪的太久,她的身子此刻正摇摇晃晃抖的厉害,那男人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脸湿润,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少爷!”
隔着雨幕,从老宅大厅传来的身音牵回他的视线,一道人影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快步跑过来撑在他头顶。
“少爷,老爷和夫人吵起来了,大小姐也在里面,您赶紧进去看看吧。”管家急声催促道。
“张叔,他们是谁?”男子启齿,稍显稚嫩的嗓音不起一丝波澜。
管家快速掠了眼暴雨中的父女,神情浮现一丝不忍,叹息道:“他就是大小姐喜欢的那个男人,那个小女孩正是他的女儿,大小姐非要和他结婚,老爷和夫人就是因为他的事才吵起来的。”
“哥,我有什么错?选择自己爱的人,有什么不可以?”
“你爱的人?你才认识他多久?你了解他吗?他一个结过婚还带着拖油瓶的穷教师,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养家糊口,你能吃几顿饱饭?”
“老爷,我觉得翊华说的没错,她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幸福,你不能这样转制独权管她一辈子——”
“你知道什么?都给我闭嘴。”
话还没说完就被怒声吼断。谁也不敢再帮腔。
“哥,你不让我们结婚,我今天就和宋家断绝关系,以后我再也不姓宋。”外面是跪着的自己最爱的人,最清冷孤傲的南启明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下跪求恳求。他为了她做到这一步,她今天如论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宋翊华眼神一片决绝。
“远洲,你劝劝你爸吧,”宋母撇了眼儿子,见他身上半湿,皱了皱眉,回房拿了条干毛巾递给他。
“有什么好劝的,那么想去当别人的后妈,你这是在给宋家丢人!”老爷子冷哼,脸上的怒气不减半分。
“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哥。你不就是嫌弃我给你丢人了,那好,我今天就和你断绝关系,我以后再也不姓宋!”
一抹身影冒着大雨跑了出去,扶起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往大门外走去。
“你非要闹到这种地步才肯罢休?翊华她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还不都是你瞒着我让他们交往,要是早些发现让他们断了,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老爷子咬牙切齿的数落。
宋母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温柔娴静的面容透出一丝委屈:
“你这是在怪我?你真是不可理喻!”
“启非不是,若你早点告诉我,不让他们偷偷交往,她现在会死心塌地地跟着那个穷光蛋,还宁愿做个后妈,这些我不怪你怪谁?”
“你怪我我无话可说,既然这样我和儿子也搬出去住好了,免得你见了我心烦。”
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说话。
从进来就未曾开过口的宋远洲擦干一头短发上的水珠后转向母亲到:“妈,这事您以后不用再管,时间不早了您去睡吧。”
宋母因为丈夫那一番话有些伤心,也不想再说什么,点头再走向客卧。
老爷子以为儿子支开妻子有话要对自己说,没想到在沙发上等了许久也不见消息,一转头,诺大的客厅除了自己哪里还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