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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郸州城郊外.
月色未满,眼看着城门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关上,孟少娥再三叮嘱道:“宝儿,你千万记住,进了城中就直接去找家客栈住下,等我找到贺长绝就来和你碰头,我们每天正午城门口见。”
董宝儿连连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哥哥向来说一不二,他要真想杀我,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那就好。”孟少娥最后交待道:“先等我进去看看,等过一会儿你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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郸州城内不似洛阳那般处处鲜花,四季如春,反倒是簪星曳月,雄风峻宇,就连路边行人都看起来高大威猛,气势十足。
路边亮着石顶灯,街道两旁贩卖着糕点首饰,刚进城门就是小石板桥,桥下种着养心莲,桥边栽着秋海棠,用青砖围成椭圆状。
孟少娥环顾四周,淡粉色花圃旁还有个垂头丧气的小乞丐,看起来也不过束发之年,小小的身板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实在可怜。
她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少城现在怎么样了……”
那小乞丐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茫然的抬起头来,正好与孟少娥四目相对,晚风瑟瑟中,两人面面相觑,双双无言。
“……”
“……”
孟少城呆滞的表情闪过一抹惊喜,再由惊喜变得感动,过半晌,他泪眼汪汪起身高喊:“姐!”
眼瞅着自家弟弟脏兮兮的就要朝她扑过来,孟少娥本能的向桥上退去,却不甚撞到一名白衣女子。
只见她身姿纤长优雅,精致的面容宛若仙女下凡般柔媚清冷,那秋眸似水,正低头轻佻的看着她,冷声道:“宋兄人呢?”
这一开口,又是温柔中带着寒意的男子声音。
孟少娥心头一梗,神色自若的答道:“他在洛阳,我自己来的郸州。”
“是吗?”贺长绝不甚相信的挑挑眉,将手里提的食物递给孟少城,转头道:“没你要吃的烧鸡,晚上吃包子吧。”
“那可不行!”孟少城拍拍胸脯道:“我可是丐帮八袋长老,除了鸡肉,我什么都不会吃的,你去想办法给我搞只叫花鸡过来!”
贺长绝转过身子道:“那就去酒楼吃饭,长老意下如何?”
孟少城满意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走不动了,你得背我过去才行。”
闻言,孟少娥发自内心的翻了个白眼,心道:“我要是贺长绝,非得打死你个得瑟多事的臭小子不可!”
夜色疏冷,贺长绝往桥头一坐,只说:“上来吧。”
这诡异的画面看得孟少娥心惊胆战,没想到就分开两天,贺长绝穿起了女装,自家弟弟变成了乞丐,而且这仙气飘飘的姑娘还要背着小乞丐去酒楼吃饭???
一番思虑下,她还是决定开口问问:“那个,两位能解释下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孟少城趴在贺长绝肩头,疲惫的叹了口气,道:“长绝哥哥被人下了告贴,这会儿好多人正找他呢,没办法,我们就只能换身打扮,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
“嗯嗯。”孟少娥礼貌一笑:“两位不觉得这样更加引人注目吗?”
孟少城道:“这是长绝哥哥提议的,他说这样方便你找到我们。”
孟少娥低下了头:“如此贴心,真是多谢你们了,只是男子穿女装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贺长绝斜睨她一眼,凉凉说道:“男装女装都是人穿的衣裳而已,又有什么分别。”
三人进了路边鸿福轩,店内零星坐着几个人,贺长绝径直走到正中央雅座,在众人瞩目下放下孟少城,坐到他身侧。
孟少城问道:“为什么子荆哥哥不送你过来?”
孟少娥头埋得更低了,闷闷回道:“他被丽妃拉着选衣裳,我就自己走了。”
“可恶!”孟少城怒拍桌子,叫道:“早知道我们就带你一块走!子荆哥哥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孟少娥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他本来就有三宫六院,陪陪其他人也是理所当然。”
贺长绝低头看着菜单,悠悠说道:“那是你觉得理所当然,如果你心里介意就该告诉他,他要喜欢你也该自己做出取舍才对。”
孟少娥沉吟片刻,又黯然摇头道:“罢了,我和他没缘分,这宫里牵扯太多人,许多事情都变了,从今往后还是各自安好吧。”
说话间他们隔壁坐了个人,穿着身月白色道袍,声音温和有礼,只听见他问店小二:“这位小哥,请问最近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姐弟,女子正值桃李,男的大概小个四五岁左右。”
店小二瞅了眼一旁的三人,挥手道:“这姐弟郸州到处都是,公子要找人就得去观天楼附近,那里人多,平时城里人来来往往都少不了要经过的!”
孟少娥心不在焉的听着,贺长绝在对面笑得阳光灿烂,店小二正端着食盘上菜,看着这诡异的三人组,心里一颤,放了手里端的烧鸡,叫花鸡,白斩鸡,口水鸡……
“客官请慢用!”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道:“这些人生得真俊,就是看起来不太正常……”
店小二的反应被孟少城看在眼里,他不满问道:“你笑什么?人当我们是神经病呢!”
贺长绝无辜的看他一眼,柔声道:“我正想着多点些菜,免得你晚上要饿肚子呢。”
闻言,孟少城拿起筷子,讪讪说道:“如此贴心,是我错怪你了。”
贺长绝笑道:“无妨,你吃得开心就成。”
这头的孟少娥正合计着怎么提起董宝儿的事情,贺长绝这人心思不定的,万一贸然说起,只怕他要生出许多事来。
可既然已经答应人家……
“咳咳!”孟少娥尴尬的揉揉鼻子,道:“那天子楚从沿疆带回来一个女子,好像叫董宝儿来着,不知道会不会是贺公子说过的那个人。”
话音刚落,贺长绝笑得越发邪气,恍然道:“难怪你能安全到达郸州,原来是和董宝儿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