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前牙闭了闭眼睛,秋怜墨愤慨道:“黑森林蛋糕是晚餐的甜点,下午茶是牛奶布丁!”
尚媛愣了下,抬眸转了转眼珠后,她瞬间怂软下姿态,尴尬笑道:“好,好像是我记错了呢!”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秋怜墨把手中的盆栽放回桌面,她拿起遥控器向左侧摆了摆,示意尚媛让开身位。
按下开关按钮,正对面的电视机亮起屏幕,秋怜墨认真看起新闻直播——
之前驯服巨象的长腿男人正变着魔术,他的十指修长且灵活,打了个响指后,他从面前的小女孩帽子处变出了支波板糖,右手在小女孩眼前一晃,又变出了一朵向日葵小挂件。
小女孩笑着连连称赞,还不忘鼓掌。
镜头越拉越近,长腿男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后,小女孩开心地回到母亲的怀抱里。
这时,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记者走到长腿男人的身边,长腿男人礼貌地点了下头,女记者开始了采访前的解说:“我们接到群众热线,说Autumn集团名下的游乐场发生了巨象袭击事件。在我身边的就是平息此事的当事人,游乐场表演团的新任团长,蒲野。”
说着,女记者把话筒举到蒲野面前,笑道:“蒲先生,对此事件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对着镜头展露温柔的微笑,蒲野鞠了个躬,“我们表演团疏忽了对表演动物的管理,我在此向大家道歉,并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说蒲先生才刚从澳门回到云渡,为什么那只巨象一看到你就变乖巧了呢?”
“小豆子从小是我在饲养,并且象本来就是生性温顺的动物。它这次会冲入人群,也与松动老旧的围栏有关,我们表演团有申请维修过,但始终得不到上头回复。”
......
听到蒲野当众说自己工作失职,秋怜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用力地按下遥控器按钮,电视机屏幕变得一片漆黑。
尚媛及时踩着小碎步到秋怜墨身边,胆怯地讨好道:“对不起嘛,是我误会您了,您应该就是因为受到惊吓才导致MP3,啊不,MSP上升的。”
将双臂手肘撑上桌面,秋怜墨交叉的十指互相摩挲着,如寒霜般的粉眸如望不见底的深渊,“不是因为受到惊吓。”
“啊哈?”尚媛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秋怜墨轻蹙起眉头,陷入回忆的她开始喃喃自语:“巨象跑到面前时,MSP才130左右。我在屋顶是安全的,况且巨象的目标也不是我.......”
说到这里,秋怜墨的脑海里闪过巨象扑向蒲野的片段,她确定MSP是在那时飙升到了159。
“难道是因为那个长腿男人?”秋怜墨的眉头越锁越紧,大拇指轻抚着下唇瓣,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可我不认识他啊,奇怪......”
同样开启头脑风暴的尚媛用食指点着下巴,语气故作深沉:“会是什么原因呢?”
浅叹了一声,秋怜墨再次靠向椅背,“先把那个姓蒲的带来见我。”
尚媛应声离开了办公室,秋怜墨将办公椅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落地窗。
放眼望去,梦幻华丽的城堡鳞次栉比,象征幸福的摩天轮高耸在天空,优美的人工湖泊对面就是惊险刺激的过山车轨道......
这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秋怜墨,但她只是把这一切当作生存工具,没有任何感情。
想到生存,秋怜墨凌厉了眼神,久违的危机感再次侵袭而来。
不自觉地攥紧双拳,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会扼杀你出现的所有方式。”
等待许久,办公室的门推开,尚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秋理事,蒲先生来了。”
紧接着,明朗的男声传到耳畔:“秋理事,您好。我是游乐园表演团前任团长蒲天成的儿子,今天刚接手表演团。”
秋怜墨抬起微垂的眼帘,转身面对蒲野,她冲着一旁的尚媛摆了摆手,尚媛懂事地退出办公室,关带上了大门。
办公室里安静地诡异。
面对秋怜墨的扑克脸和她那凌厉的眼神,本就拘谨的蒲野眨巴了下如琥珀般纯粹的双眸,故作轻松道:“您刚刚被吓坏了吧?说实话,动物围栏真的要翻新了,我......”
话说到一半,蒲野发现秋怜墨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感到浑身不自在的他索性不再说话。
撩起衬衫衣角,秋怜墨按亮腰间的显示器,大步走到蒲野面前,直接将他推搡到墙壁。
她的双手撑在蒲野肩膀上方的墙壁上,浑浊的粉瞳深切凝望着蒲野。
一缕清雅的苍蓝香扑面,突如其来的壁咚让蒲野绷紧了身体,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与秋怜墨对视的大眼睛噙着无辜与疑惑。
慢慢地,秋怜墨一寸一厘地靠近,直至两人的额头触碰到一起,蒲野的心跳莫名加速。
他抬眸看了眼自己的锡纸烫刘海,随即侧过脑袋,回避秋怜墨的目光,慌张道:“理,理事,您自重啊。”
像是没听见一样,秋怜墨抬起蒲野的下巴,强行让蒲野重新正视自己后,她又搭上了蒲野的双肩。
想要挣脱的蒲野耸了耸肩膀,秋怜墨加大了手掌的力度。
同样高挺的鼻尖微微触碰在一起,两人的唇瓣也快要紧贴。
暧昧的距离让体温逐渐上升,带着沁香的温热呼吸让蒲野感到口干舌燥,他动了动喉结,语气略带愤懑:“理事,您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我力气其实很大的。”
感应器终于将身体体征收集完毕,视线右上角显示的心率图呈平稳状态,MSP仅是从96升到了97。
秋怜墨松缓了手掌的力度,轻笑道:“看来与你无关。”
“你在说什么啊?”被莫名侵略的蒲野很是难为情,顺势耸肩抬手,挣脱开了秋怜墨。
秋怜墨自顾自地走回落地穿前,自言自语道:“呼吸正常、脉搏正常.....嗯,就是血压还有点高,但这种情况也是不可避免。”
蒲野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理事,我......”
“翻新围栏的事,”秋怜墨打断了蒲野,她再次做回办公椅,语气冰冷且果断,“驳回。”
“为什么?”蒲野焦急地走到办公桌前,“如果不翻新......”
“表演团被解雇了。”秋怜墨又一次打断蒲野,她转过椅子,双臂搭在桌子的边缘,“我们解除合约关系。”
“为什么要解雇我们呢?合约明明还在生效。”不甘示弱的蒲野也板起扑克脸,语气严肃,“这次事故我们表演团确实有责任,但您方也有责任。”
“我没否认相关责任。”秋怜墨翻阅起桌面上堆积成山的文件,“至于单方面解除合约的违约金,法务部会按时发放的。”
“我是在问原因!”蒲野弯伏了上半身,将双手撑在桌面,“为什么要解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