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山脉一条一条的横在地面上,如龙般蜿蜒曲折。
入眼处皆是一片荒凉,山脉的转折点上是一个个巨大的裂缝,看上去就如同时空交错的入口一般,壮观而又诡异。
巨兽的骸骨在四周遍布,月光如白沙般笼罩在他们上面,那种金属的反光刺得冯辰眼晕。
梦也要真实一点好吧,谁家的骸骨会是这种金属的颜色呢,你当这是赛博坦星嘛。
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冯辰痛苦的揉了揉眉心,每次做完这种梦第二天准要头痛一整天,这可比老家的天气预报准多了。
这次的梦好像有些不同,四周的骸骨都开始了轻微的震颤,好似要活过来一样。
震颤随着冯辰的脚步开始蔓延,最中间的那具黑色的骸骨上,神秘的金色纹路蔓延开来。
黑色头骨的眼眶中,一点点金色的火焰在其中盘旋。
四目相对,巨大瞳孔中金色火焰的倒影仿佛烙印在了他的眼中。
冯辰感觉身体中有什么枷锁被解开了,身体轻的像一片羽毛。
热,好热!
火烧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处细胞,冯辰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瞳孔中的金色火焰化为了实质,不只是瞳孔,整双眼睛都化作了耀眼的黄金瞳。
轻轻抚摸着地上的黑色骸骨,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像刀绞一般,好像自己曾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们是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你们了。”冯辰眼中带着迷茫,向四周望去,没有任何回应。
连刚才眼眶中冒出金色火焰的骸骨都没了反应,整个世界一片宁静。好像刚才的震颤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量,黑色骸骨又陷入了死寂。他只是为了提醒冯辰。
他,还在这里。
无数年月的孤寂,它们依然还留在这里。
陪伴着那些孤寂的尘土,最终,也许是万年之后,烟消云散。
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巨大的裂缝浮现,像是一张张巨嘴吞噬掉了那些骸骨。
冯辰感到陌生和排斥感,周围的场景开始破碎。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教室的窗户上,外面一片灰蒙蒙的,大雨像瀑布一样冲刷着大地,像是东海龙王在九天之上放水。
他突然从课桌上站了起来,剧烈的喘息和额头上的冷汗显示着他的不安,他在想有没有必要去找个大师解下梦,这个梦已经困扰他好多天了,心理学上讲,梦是潜意识的反应,反复做同一个梦,说明梦者在心理上有一个没有获得解决的问题,心理学的名词叫“情结”,也就是通俗说的“心结”。
外头的禁校铃声响了起来,节奏欢快的音乐并没有让他舒缓下来,呼吸越来越剧烈,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直至完全化作一双威严的黄金瞳。
他看向窗户,苍白的灯光把他的身影完全反射在了玻璃上,那双眼睛像两个汽灯一样耀目。
冯辰闭上双眼,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梦里的状态竟然影响到了现实的自己,难道自己还有什么超能力不成。
闭目休息了片刻,确认自己眼睛的异状消失后,他收拾收拾离开了教室。
教学楼外的操场充斥着一道道黑色的车轮印,几辆私家车停在上面,看这个样子,估计刚才有更多的车停在上面。这么大的雨,门卫根本拦不住那些有车的学生家长。“仕兰中学”的天蓝色校旗坠在旗杆上,像一条孤零零被雨淋湿的野狗。
一辆劳斯莱斯古斯特静静的停在教学楼前,雨水从车顶滑落,纯黑色的车身与车头的小人白标志彰显着它的昂贵,以冯家在这座城市的财力,坐这种车也只会给人很正常的感觉。看到冯辰下楼了,司机连忙打开车门他为撑伞,等他坐到车里还为他贴心的关上了车门。
“少爷,座椅加热都打开了。”司机露出一个微笑,启动了车辆。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大雨,这个城市总是下这种暴雨。
以前每次下大雨时,和他同班的楚子航总会被一辆迈巴赫62接走。但在某一天大雨之后,楚子航一个月没来上学。后来听说在是高速上出了事故,他爸爸没救过来,只活了楚子航一个人。
从那以后的楚子航更加的沉默寡言了,冯辰以前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但越到后来越搭不上话,关系也就不咸不淡了。
高中三年,直到现在快高考了,一直也没和楚子航说过几句话,也许等大家都考上大学,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雨越下越大了,劳斯莱斯滑入了高架路,加热座椅带来的热气让冯辰放松了身体。
砰砰砰!
敲打车窗玻璃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一个漆黑如墨的身影站在车窗外。
他心中一惊,看了眼仪表盘,车速现在已经达到了200迈,人类真的能在这种车速下跟上并拍打车窗?脸色变得惨白,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扩大。
外面的黑影越来越多,黑影们金色的眼睛像是一个个萤火虫一般,在车的周围飞舞。
可能是刚才的梦境带来的后遗症,冯辰的头越来越痛,痛的像是要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钻出来一样,他痛的蜷缩在座椅上,满头都是冷汗。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发生这样的事他并不意外,淡淡的金色在他眼中掠过。车载音乐响了起来,是一首国外的小众摇滚乐,司机甚至轻松的跟着哼了起来。
冯辰感觉周围的黑影像是一个个恶鬼,都在垂涎他的肉体,冷汗从脸上滑落,挣扎着想说话,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幻觉逐渐侵蚀了他,周围的那些黑影的对话突然就能听懂了。
“新鲜的血肉!”
“看起来好美味。”
“三年前的那个好像没有他好闻。”
周围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司机把车停在了高架路中央,暴雨还没有停。
下车打伞点烟,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排练了无数遍一样。
“靠,这种破事怎么老是让我遇到,我明明就想老老实实的当我的司机,这样也不放过我。”
男人略带忧郁的靠在了车上,脸上的肌肉开始了变化,不一会便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与此同时,远在美国芝加哥的卡塞尔学院,位于地下室的执行部。戴着铁灰色面罩的老人正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屏幕,身边十多个执行部成员正有条不紊的处理来自世界各地的监测信息。
“教授,监测到中国南方有重大能量波动,这股波动和三年前检测到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基本可以判定为同一能量源发出。”穿着黑色风衣的执行部成员对比数据后惊讶道。
嘶哑苍老的声音从面罩中传出,显得毫无生气:“应该是有人误入了尼伯龙根,不过上次没有发生伤亡事件,估计只是一个巧合。”
“能量波动消失了教授!”旁边站着的娃娃脸大叔惊讶的说道,他记得上次的能量波动持续了至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