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还知道回来啊！”老爷子摔着桌上的烟灰缸，里面被塞了几个烟头。

纪燃怔了怔，如果没记错，这烟灰缸应当在他卧室里吧？

怎么会出现在客厅呢？

“爷爷，你进我房间了？”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老爷子年纪大了，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桌子一拍，就给人一种风雨欲来靠山要倒的紧迫感。

“纪燃！”

纪燃明白，老爷子这次是真生气了。

“项目上出了点事，很快就能好。况且，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再给我点时间吧！”

“我问的是这个么？你不要避重就轻！”桌子又被拍响了。

沈简白惴惴不安的走到老爷子身边，劝道，“爷爷，天已经很晚了，您要早点休息，咱不气不气啊！气多了上身体！”

“听见没有！”老爷子喘了口气，“多大个人了，还叫人不放心！”

“爷爷……”纪燃思绪一片混沌，除了生意上的事还有哪的事能叫老人家这么大情绪？

“左哥很久没回来了，今天是特例！”

“要不是因为左励，你以为你能进门？”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道，“都多大个人了，抽烟、喝酒，你这才生着病，就跑去做这些！你是想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你爸妈都走了，你是想叫我这个老爷子也早些给你送走是吧！”

“爷爷！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爷爷，太晚了，都退一步哈！”沈简白打着哈哈，“万一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邻居家没人。”纪燃嘟囔一句。

刚一抬头就被老爷子瞪了回去，他这才觉得自己又犯蠢了，“对，别吵到邻居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是是是，爷爷，我送您去客房。”

“熙儿啊！你今晚好好看着点他，不，这几天！进医院都要睡担架的人了，遇事还没点轻重缓急。”

沈简白：……

“爷爷相信你能制住她的，加油！”老爷子在面对沈简白时是和纪燃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这叫沈简白倍感压力。

“爷爷，我……”

“睡觉去吧！”老爷子牵着她的手放到纪燃的手心里，“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麻烦了，我和纪燃是夫妻呀！”

沈简白深吸口气，可算是送别了老爷子，天知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有多别扭。

“扶我一把！”纪燃站在楼梯边上，望着旋转的楼梯，踏了两步脚，发现自己踩空了。

“哦。”沈简白任劳任怨，将人摔倒床上立刻就走。

“去哪？”纪燃笑了，“爷爷还在呢！你不和我睡一起？”

沈简白：……

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我的房间……给我点水！”那种头皮发紧，想要干呕的感觉又出来了，“谢谢。”

“你的房间被开了，我的房间也一定有人进过对么？”

“嗯。”他点点头，大脑放空的看着天花板，那个吊灯好像在转圈。

“那么纪总！”沈简白欺身而下，伸出手指点在他的唇上，戏谑道：“是先洗澡呢？还是先睡觉呢？”

纪燃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心里本是发虚的，却就着酒精去想沈简白不会真给他怎样，他支起身子，问，“你说呢？”

沈简白果然后退了一步，纪燃知道自己这招以退为进赌对了。

“呸！”沈简白离他远了一些，进了浴室，“熏死了”。

很快，浴室里传出了放水的声音。

纪燃：……

这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这进展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愣着做什么！”沈简白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手忙脚不乱，很是娴熟的替他脱了衣服，并且将他扔进了浴缸里。

纪燃：……

“你房间潮味太大了，去我房间吧！”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都不会说话了，去她房间做什么？

他低头，身上还穿着唯一的遮羞布。

“你……”

“对，留着你自己脱。”沈简白拍了拍他的脸，替给他一袋不属于他的漱口水，“酒没醒是吧！咯，早上给你说的，这个牌子的漱口水很好用，我知道你现在拿不稳牙刷了，先将就着吧！”

纪燃有点懵，还是接过漱了口。

他也讨厌自己身上满身的酒气。

“你……”

沈简白为什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看他的身体？

纪燃不自在的往水里去，这人，就是个女流氓。

“身材比我想象的要，竟然没有小肚腩。”沈简白给了个中肯的评价，一手拧在他后腰上。

“疼！”

他精神一震，别过头看着自己后腰上的印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睡觉！快点洗！然后去我那边知道么？”

陡然间，纪燃又想到了那种诡异的违和感：“你其实是个男的吧？”

沈简白冲冲离开，他脸上的困惑刚消散转为一丝不可置信的嘲弄，“想什么呢！她要是男人，那我不是……不！不可能的。”

沈简白敲了敲门，神色复杂的盯着浴缸里矫情得面红耳赤不知在想什么的纪燃，拖进来一把椅子，“内裤，浴袍！我放这了！”

纪燃脸色僵了片刻，“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沈简白无法理解一个醉鬼的逻辑，她自认为对纪燃已经够兄弟了，想了想给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吃饭长大的。”

纪燃：……

“还有疑问么？”她打了个哈欠，这一晚上到处赶场，她是真累了，“没有我就去洗澡咯。”

“呃……好，好的。”

“记得洗头，洗完记得吹干，我不喜欢看人抽烟。”

“好。”他点点头。

直到沈简白离开，他依旧懵懂，事情怎么发展到这步的，他依旧没懂。

直到躺倒沈简白床上的时候他仍旧觉得自己在做梦，他背对着沈简白，纯情的像个小学生，“你……”

“睡吧！我困了。”沈简白关了灯，闭上了眼睛。

“我……”纪燃努力措辞，又转过身，明明洗澡的时候还很困，可现在他竟然睡不着了。

月光像是给沈简白的脸镀了一层神圣的光，使她多了一丝侵略性的美，睫毛挺长，就是……

睁，睁开了。

偷看被抓包的纪燃心里咯噔一下，他紧了紧喉咙：“我……”

“纪总看我做什么？”沈简白的声音分外撩人，像是月下妖女，“难不成是想做点刺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