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无奇么?”
沈简白和纪燃的关系,她已经从宋先敏那知道答案了,不管是出于姐妹道义还是出于职业素养,她都不会在任务还没结束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听到纪燃问窗户那站着的人影是谁,她还是愣了愣。
这个男人,连自己老婆的身影都分不清的么?
那么远,刚好是个朦胧的形态,就算沈简白伪装得再好,气势再不一样,可一个人的背影很难去改变。
沈无奇的骨架很小,小过一般正常男人。
有个很好的解释是,当年在国外的时候,他陪沈明希一同吃过苦。
荒川国外的家业一多半都是他在江湖上拼出来的,事实上,拼出来的人里还有一半是她爹。
她爹,江可为,对她这个闺女都没对沈简白好。
江瓷曾经也是吃味的,直到被沈简白身上的一身杀意震撼住,才开始为她跑腿。
“好像是的。”江瓷眯了眯眼睛,假装正在看。
实际上,认识这么多年,沈简白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识。
只是偶尔,和她荒川千金的身份差别过大,她需要迟疑上一阵子才能识破这位大小姐的伪装。
“她在朝这边看?”纪燃有些疑惑。
“一千一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一千一百万一次!”
苏亚平举着牌子,怕叫高了,“一千二百万!”
“这位先生,一千一百万也是您叫出来的。”
苏亚平揉了揉额头,讪讪道,“小爷开个玩笑。”
这幅画是好看,但并非名家所作,最多也就值个五百万。
五百万买个开心苏亚平认为很正常,他老子若是看上这幅松山图了,说不准能不眨眼的出个一千万,但他还是会肉疼。
“一千两百万。”人群中有人举了牌子。
“哥,跟么?”苏亚平扭头朝那边扫了一眼。
应该是北海这边的人,身边坐着的都是一群端着果汁的老头,许是新人,边上的人还在恭贺他一定能拿到这幅画。
“跟。”纪燃的目光依旧停在窗子那,“我确定沈小姐会喜欢的。”
江瓷跟着点了点头,她没说话,她还在看网上罗列的资料。
“第二大爱好,三月男友?”江瓷傻眼了,继续念着后文:“男友收集者。”
她怎么就不知道沈简白还有这个习惯呢?
沈简白什么身份,这些传绯闻的又是什么货色?
要是他们知道沈君宁就是荒川这个道上号称“贪得无厌”的铁貔貅真正的决策者该怎么想这段无疾而终的绯闻?
纪燃总算是收回了心神,他扫了眼平板上的字幕,脸色和江瓷一样煞白。
江瓷纯粹是被这“三月男友”四个字给吓傻的,这四个字,简直可以叫沈简白的“老婆团”将这些所谓的三月男友给锤死了。
纪燃则是顾虑自己被沈君宁给盯上了,他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三月男友”,最终沦为一个商界的笑话。
荒川家大业大,像是一头只进不出的吞金兽,国内四大区能吞的都吞得差不多了,市场接近饱和,涵盖种类也多。
纪氏在荒川面前只是个小弟,沈明希又是个妹控,枕边风一吹,他的人生大概要完了、
“感冒还没好么?”
“风大了,有点不舒服。”纪燃冲左励道了声谢。
苏亚平还在和人杀价,“哥,再喊就两千万了,不值啊!”
纪燃心底犹豫了一下,已经生了退让的心思。
“咳咳,咳咳咳。”花园离那栋只有四层的小楼隔得其实有点远,但这里太安静了。
“那是……”纪燃皱起了眉头,“你弟弟?”
“是。”江瓷也是一阵疑惑。
这两人她是看着走的,先前的态度对纪燃是爱搭不理,这会子怎么一二两个的都在窗边站着?
要是想拍自己下来不就成了?在这打什么机锋?
“什么……意思啊?”苏亚平也将脑袋凑了过来,“让咱们不拍呢?”
他以为沈家人是在注意这边的动静,这画实在是拍得太贵了,贵到超出了他的尝试。
“后面还有个手镯。”江瓷的手机还在充电,也不好打电话过去问,只好道,“鱼龙纹的,也是她喜欢的东西。”
“这资料上没有啊?”左励又看了一遍。
“我弟弟说过,我刚想起来。”她讪笑着补充:“好像是沈明希喜欢摆着,沈君宁喜欢收集。”
“那就停吧!”纪燃翻了苏亚平手里的牌子,当对方喊道两千万的时候他们没再报价。
“不拍这个呢?”苏亚平心里松了口气。
“换这个,你等会继续叫,我去透会气。”纪燃站起身,悄然退下。
刚才也不知怎的,看见沈无奇出现在窗边的背影,总叫他想起不知上哪接活去了的沈简白。
“在哪?”他给沈简白发了消息,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条消息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发过去的。
喜欢么?可他明明讨厌这么一个不像女人的女孩。
不喜欢么?为什么她的话他都记得这么清楚呢?
他不免又看了一眼楼上的窗户,沈无奇和江荼朝拍卖晚会那看是什么意思呢?
不希望自己送礼?送礼会叫他们难做?
“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晋纬咳嗽几声,走到窗户边看了眼,随后带上了窗户。
“还是嫁妆?”
“准确来说是送给你们家小姐的。”
“嗯?”沈简白来了兴趣。
小小在床上躺了十五年,沈君宁是她,沈无奇也是她,现在的她还意外的又背了一个沈月熙的身份。
“什么礼物?”江荼也来了兴趣,他知道沈简白的一切,这人对礼物可是很挑剔的。
“来了。”晋纬故作高深道。
来人抱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礼盒,额头上都是汗,像是跑过来的,见晋纬点头,才将放在茶几上的礼盒打开。
“你很急?”晋纬见他一脸疲态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呢?”
“刚打听清楚,东洲来的纪氏,都是毛头小子,非逼我将价格提到了两千万。老板,两千万这画值不值啊!”
“刚拍卖的?”江荼看着这熟悉的画嘴角抽了抽。
“对啊!就在下面拍的。”那人擦着汗。
“这个……”沈简白脸色有些奇怪,“纪氏也拍呢?”
“对!原本一千五百万就该停了。”
“我说句话啊!”沈简白清了清嗓子,从晋纬书桌上找了个放大镜,照在松山间的某片树叶上,肉眼可见放大的三个字——
沈君宁。
密密麻麻的,那些松叶间,间距很开,是勉强能认出的狂草字体,组合起来都是这三个字。
“你家小姐画的?”晋纬问。
沈简白点了点头,正是出自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