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哪?”
“酒吧!”江荼有气无力的回应一声。
江瓷听到“酒吧”两个字愣了愣。
纪燃在边上看着,以为是碰上了麻烦的事:“要是约不出来就算了,也没什么关系,下次我直接去米亚拜访就是了。”
“但是……”江瓷有点尴尬。
在她这儿,是越看纪燃越觉得可怜了。
说长相吧,都快奔三的人了,保养得还挺好,远远没到发福的年纪。
只是身体,像她这种常做体力活的人只扫一眼便能知道毛病挺多的。
倘若嫁给他的那位沈家姑娘真是沈家姑娘,而不是她家小白,纪燃这辈子应当能过得轻松不少。
荒川的那位也姓沈,性别也为女,但,那只是表面的伪装,心机、手段、谋略,一般人都斗不过,特别是还有那身份在这。
纪燃啊!
是真可怜。
“怎么呢?”左励看出了她的犹豫,“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们在酒吧。”江瓷无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脸部因为紧张紧绷得像是一张被扯平的鼓皮。
“酒吧有什么……”苏亚平的话音戛然而止。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找到了关键之处。
“他是不是,是不是要打人呢?”苏亚平搓了搓自己的脸,“咱们现在这个时候凑上去是不是要找死?”
“谁找死?”电话里忽然传来一声响。
苏亚平:……
“你开了免提?”
“嗯。”她看着左励,“不开不行,我弟弟在外面接的电话,现在是进去找她了。”
那边什么都听不见,像是有人捂住了麦,过了一会才换江荼接电话:“心情不好才喝的酒,现在人很清醒,但等会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江瓷左看看右看看,就希望能看到一个拿主意的出来:“你们怎么想?”
“去吧!”
半小时之后。
一间已经趋近打烊的酒吧里,门虚掩着,彩灯早已灭了,吧台附近点着一盏微黄的小夜灯构成了整个酒吧里唯一的光源。
吧台早没了人,在正对着吧台的沙发上歪着一个人影,她正望着那盏小夜灯出神,手指又下意识的扣上酒杯,抿了一小口。
“你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事情太多了,我还没想好下一步先做什么。”
“什么意思?”江荼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上面只有一句讯息提示:“到了。”
“他们要来了。”江荼提醒一句。
“我知道。”沈简白微微抬头,“有烟么?”
“从那出来后烟酒都用上了,你不打算去见你哥呢?你讨厌他拿身体开玩笑,他不也讨厌你不拿自己健康当回事,你们是想开战?”
“小屁孩,懂什么!”沈简白哼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酒:“那是老子逝去的青春,就这么过去了。”
江荼嘴角微抽。
大门口俨然站着几个影子,在听见这话的时候他们都停下了脚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人来了。”
“我听见了,我没醉。”她顿了顿,慢慢的将酒杯放下,一点也没有很清醒的样子,“虽然每当别人这么说的时候都是醉了,但,我一定很清醒。”
“是是是。”江荼站起身,不想和一个明明没疯却想借酒发疯的人论辩,“过来吧!”
苏亚平看见小几上放着的酒杯发了会愣,又看向自己的两位大哥,不确定的小声说,“咱们真的不会挨打?”
他现在见到沈无奇状态的沈简白就觉得害怕,在拍卖会的时候这人还人模狗样的,对于江瓷说过的话他上心但没在意,可现在喝醉状态的沈无奇……
就像是切换了另一重人格,人前的稳重知进退什么的都是狗屁。
现在的沈无奇就算这么静静的坐着,那双眼睛却跟吃人的老虎似的,像是刀在他身上凌迟,好像一眼就能将他看穿,比他老子针对他的时候还可怕。
“你想挨打?”沈简白举着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微微颔首,很随意道,“想喝自己拿,我记得苏少爷玩起来也是没日没夜的。”
“不,没有的事,我很会养身的,我喝茶。”
纪燃:……
沈简白指了指吧台,“那儿有果汁,你自己去哪吧!”
苏亚平如蒙大赦,两位哥哥谈事情他也帮不上忙,坐在那儿心里反倒还难受,不如找个地方清净清净。
“你们怎么不坐?”
她疑惑的看着这几人,又扫了一眼自己的坐姿,挺正常的,要是易雪儿那个小妖精在,现在肯定得勾着她一条肩膀了。
“我们来是找沈先生有点事。”
“开门见山,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听废话。”沈简白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雕花的红木盒子,“这是送给我家小姐的?”
“是。”纪燃将盒子送了上来,“还希望贵公司高抬贵手,放纪氏一马。”
“荒川名字叫荒川……”
纪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虽然也养了马,但都很贵,舍不得放走。”
纪燃愣了片刻,又见沈无奇在那喝酒,也跟着饮了一杯,“敬沈先生一杯,要是纪氏在什么不知情的地方冒犯过荒川,还请提点一二。”
“盒子我看看吧!”沈简白刚伸手,左励就将盒子打开了,“听说沈小姐是喜欢这鱼龙纹刻的手镯。”
“唯独手镯不喜欢。”沈简白将盒子推了过去,她盯着纪燃握着酒杯的手发愣。
那杯酒只喝了一半,另一半因为沈简白那句“你不喜欢”被打断。
“白酒,喝不下去呢?”沈简白叹息一声,拍拍纪燃的肩膀。
纪燃虽觉莫名其妙,还是挪了一下位置,紧接着,他看见那杯被他喝过的酒让沈简白换成了一杯低度数的果酒,至于剩下一半的白酒则是让沈简白喝了。
“那是,是我喝过的。”他有些惊讶。
“哦。”沈简白靠在沙发上,手就搭在纪燃肩膀上,“我哥是妹控这件事你知道么?”
“沈先生也是?”
“嗯……”沈简白抿了抿嘴唇,想到病床上的小小,微微一笑,“是的。”
纪燃明白了:“所以没办法了算是么?”
“有的。”沈简白半靠在他肩上,凑近了一些,“我看纪总长得不错,要不陪我睡一觉?”
纪燃头皮发麻,特别是沈简白的手指正勾着他的小拇指,“手挺直的,骨感美十足,我喜欢。”
他忍着心底的不适,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再见!”
“喝酒伤身,对心脏不好,少喝点。”沈简白冲他的背影笑了笑。
纪燃刚走到门边的步子一顿,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