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卿抬头看着面前的淮屹舟,惊讶:“你怎么在这?”
“楚尧,我朋友。”
一句话简洁明了,但是内容却让林宴卿失笑。
这源城的圈子未免也太小了。
淮屹舟指了指赌桌:“会玩吗?”
林宴卿点点头。
“来一把?”
“好。”
两人落声而坐。
赌桌是长方形,上面铺了黑色桌布,每人的面前摆了几摞漂亮的烫金筹码。
“玩什么?德州还是梭哈?”淮屹舟面容清俊,黑眸中带着几丝淡淡的笑意。
林宴卿抱以淡淡一笑,道:“德州吧,我比较拿手一点。”
淮屹舟意味不明的挑了眉,对着漂亮的荷官道:“行吧,那就梭哈吧。”
啊?
林宴卿呆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反应过来。
这个臭男人,敢情在套路她呢!
“咳咳,”一旁的楚尧憋笑的清咳了两声,淮屹舟鸡贼起来,倒是公私不分,一视同仁的很。
他这么转念一想,顿时觉得,之前在赌桌上自己被他压着打也不算什么了。
“美金如何?”淮屹舟问道。
林宴卿点点头:“好。”
荷官将牌摊铺在桌上,
裁判看着林宴卿和淮屹舟,轻声道:“现在请双方验牌。”
闻言,楚尧和白致远仔细的瞧了桌上的牌:“没问题。”
裁判面无表情的道:“验牌完毕,可以开始了。”
荷官洗好牌摊在桌上,将一明一暗两张牌分发了下去。
每人四张明牌一张暗牌,明牌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暗牌内容只有自己知道,等到发完所有的五张牌后,才可以翻开那张暗牌,最后的输赢则是看,双方手里牌面的大小,大者为胜,反之为败。
而在发牌的过程中,谁收到的牌大,谁就可以先下注,对方则选择跟或放弃。
林宴卿看着自己面前的黑桃8,再看看淮屹舟那边的A,不动声色。
“两万,”淮屹舟掠了眼她面前的那张黑桃,轻笑着加了注。
林宴卿不甘示弱,她眯眼笑笑:“跟。”
看着她,淮屹舟觉得好笑,跟小时候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可以选择不跟,毕竟现在只输了一点,否则再往后的话,可不止这些。”他出声劝道。
林宴卿冷哼一声,并不买账:“不到最后一刻输赢无定,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咧。”
“也是,”淮屹舟点点头,感叹着,“人生有时候就像玩牌一样,总是有人存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能技高一筹掌握一切,实际上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小丑罢了,还以为自己高贵到哪去,是不是?卿卿?”
林宴卿缄默。
随后荷官发了接下来的三张牌。
林宴卿看着自己面前的牌,一张暗牌,三张明牌,分别是黑桃8、黑桃Q、方块9,而淮屹舟面前的是,梅花A、方块2和方块J。
她有些紧张,手心中都溢出了些冷汗,底牌是张J,眼下只要,自己的最后一张牌是个10,那么这把,不管淮屹舟怎么反转,他都是输定了!
“五百万,”淮屹舟下了最后一张牌的赌注。
林宴卿缓缓道:“跟。”
荷官将第五张牌发到了两人手中。
“你相信命运吗?卿卿。”淮屹舟将最后一张牌扔到桌上,是一个黑桃K。
林宴卿看了手里的牌,脸色徒然一变——梅花4。
“我相信,”见林宴卿不回答自己,也不恼,他翻开那张暗牌,是个梅花A,他望着她,“你输了,卿卿。”
林宴卿失笑的将那张暗牌红桃J亮出:“是我技不如人。”
他的两个A大于林宴卿的高牌。
真可惜,差一点就凑成顺子了。
林宴卿正惋惜时,就听见淮屹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知何时,他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卿卿,”淮屹舟淡淡的开了口,“我相信命运,这么多年了,你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而我一直停在这里,从未迈开过半步。”
他眼眸幽深,宛若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
林宴卿觉得,自己似乎被他那双眼睛牢牢的吸入其中,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半晌还是选择了沉默。
见状,淮屹舟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眸色更深了,他不会逼她,他会让她自己接受他。
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楚尧鼓着掌赞赏道:“精彩,实在是精彩。”
“见笑,”林宴卿勾唇。
白致远窜到她耳边小声嘟囔:“我竟不知你还会这玩意。”
林宴卿睨了他:“你当我这些年混账事是白做的。”
这话一说,才让白致远想起,她这些年一直都在吃喝玩乐无恶不作。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林宴卿狠狠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用了不少的力气,像是把在赌桌上受到的气全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白致远疼的脸色都涨红了,如果不是淮屹舟和楚尧还在,他早就直接跳了起来。
这婆娘下手真狠!
白致远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惦记着林宴卿还有要事在身,他一定要好好的讹她一顿才解气。
淮屹舟看着林宴卿和白致远两人亲密的样子,墨色的瞳眸沉了沉。
“楚尧,”白致远问道,“那人现在在何处?”
经过他这么一问,楚尧这才想起正事:“在包间里,我带你们过去。”
“好。”
楚尧带着他们来到了他专用的包间外,指了指门:“人就在里面,需要我们陪你进去吗?”
林宴卿闻言,道谢:“麻烦楚总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也好,”楚尧替她开了门,“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
林宴卿点点头,走了进去。
淮屹舟看着紧闭的门,点了根烟,狠狠的淬了口:“她问你要的什么人?你怎么没告诉我。”
楚尧听见淮屹舟的话,暗叫不好,他怎么忘了,林宴卿背后还有他这个好友在。
他讪讪笑着:“人是致远要的,我以为是给他自己找的,谁知道......”
“哦,”淮屹舟转目看向白致远,“以后离她远点。”
他声音低沉,暗含了波涛汹涌的骇浪。
“呦,”他的话引得白致远不高兴了,“男未婚女未嫁,小爷爱跟谁走得近就跟谁走得近,你管不着,你这个未婚夫,林妖精自己都不承认嘞,搁我这显摆什么。”
听着他不屑一顾的贬低,淮屹舟也不生气,他也没再看他,只是将手中未燃尽的香烟丢在地上,慢慢的碾碎,一下两下,直至那根香烟被碾成泥才停下。
他淡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迫人的气势:“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