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颜张大嘴巴,几次想说些什么劝慰林宴卿,但是最终还选择了闭嘴。
这些年,林宴卿表面上一直是因为顾北言的事情郁郁寡欢多年,实际上只有秦欢颜才知道,其实,让她难受的,并非他人,而是淮屹舟的不告而别。
“欢欢,”林宴卿声音轻柔,“这些年过去了,该想通的我也想通了,你别担心我,嗯?这么多年了,你也一直单着,是时候找个人陪着你了,他……不会回来了。”
话音一落,谁也没有再开口,知道许久之后,电话那头才传来秦欢颜的啜泣声。
“我真的很想他呢,”秦欢颜道。
还没等到林宴卿宽慰她几句,就见床上的童童缓缓转醒,他坐起身子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向阳台的林宴卿,眨巴眨巴大眼睛。
见状,林宴卿匆匆挂了电话,她走过去抱起童童哄着:“刚刚你秦姨打电话来说,等忙完这段时间就来看童童。”
“真的吗?”童童真大眼睛,满脸的开心。
林宴卿笑着抱着童童,亲了亲他的脸颊,柔声道:“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真的是太好了,”童童奶声奶气的道。
“乖,睡觉了。”
“好的,晚安。”
“晚安。”
…………
接下来几天,不出所料,淮屹舟以天价拍下王冠送给林宴卿的这个新闻,成了源城所有人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为此嫉妒的更加嫉妒,而羡慕的也更加羡慕。
“卿卿,什么时候把屹舟带回来给奶奶瞧瞧?”
林家老宅里,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慈眉善目的拉着林宴卿的手问道。
闻言林宴卿脸色微僵,她抽出手给老太太削苹果,漫不经心的回道:“还早呢,奶奶。”
老太太佯怒:“丫头说什么傻话呢,这么多年,你们两一直都很忙,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娃娃亲也定了这么些年了,也是时候两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婚事了。”
老太太的催婚,让林宴卿头皮发麻,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她,就听见林诗语酸溜溜的开了口:“大姐姐,什么时候把那个价值一亿的王冠给我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贵的东西咧。”
没头脑又开腔了,林宴卿觉得好笑,她这个二妹妹总是不长记性。
她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林诗语,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接过苹果,叹息:“你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催你了,童童呢?好点了没?”
“童童好多了,我妈在家陪他呢。”
“那孩子机灵的很,惹人疼,只是……可惜了,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谁也不管林诗语,为此她气的牙痒痒的,最终没忍住插了嘴:“大姐姐,童童的事情,你还没告诉屹舟哥哥吧,要是屹舟哥哥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难受。”
见林诗语的咄咄逼人,一幅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林宴卿顺水推舟,笑道:“既然二妹妹这般操心我的事情,我也正纠结着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这样吧,二妹妹你去替我跑一趟吧,童童的事情还劳烦二妹妹告诉他。”
林宴卿的话让给林诗语蒙住了,按照以往来说,她应该怼自己几句的,而不是这样逆来顺受,一时之间她没答上话来。
见她半天没说话,林宴卿不经嗤笑,她这个堂妹一没脑子二没胆子,向来最会嘴上逞能,见不得其他人过得比她好,林诗语一天到晚不刺自己几句,她就会浑身难受,
“好了,”老太太开口打了圆场,“吃饭吧。”
闻言众人纷纷起身,像餐桌走去。
老太太看着林宴卿和林诗语长叹口气,只觉得小辈们越来越不争气了。
…………
微风从窗外吹进,夹杂了花园里玫瑰的气息,幽香迷人。
林宴卿站在桌边,盯着放在上面的王冠发呆了一上午,这些天,她和淮屹舟都很忙,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全靠手机联系,她已经对这顶王冠纠结了一段时间了。
她很清楚这顶王冠对于他们两人的意义,如果接受了那么就等于接受了淮屹舟,如果退回去了,那么……
这些年,她浑浑噩噩的从没有一天开心过,那晚淮屹舟将她从酒吧里拽出来,在闻到他车里的茉莉香,看到自己喜欢牌子的纸巾,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
林宴卿看了眼手边自己和童童拍摄的照片,苦笑了一声,眼中含了泪。
她和他都不是小孩子了,他们再也回不到十五岁那年了,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那晚,淮屹舟将这顶王冠戴在自己的头上的时候,她就对这些年的耿耿于怀全部都释然了。
终于,她能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回了。
林宴卿想。
…………
淮氏集团。
“老板,”阿东敲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他将快递放到淮屹舟面前,“你东西。”
淮屹舟的目光从电脑显示屏挪开,落到桌上的快递盒上:“谁寄的?”
阿东摇摇头。
淮屹舟用美工刀裁开快递盒,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顶天价王冠,不用猜他就知道是谁寄的了。
他抿紧嘴角,镇定的掏出手机打个电话给林宴卿,只听“嘟——”了一声,紧接着便传出来了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啪,”淮屹舟挂断电话,又给她发了个微信,然而系统却显示“对方不是你好友,请发送好友验证。”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周遭的气压压得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
很好,很好,真的是非常好,林宴卿,你真的是好样的!
“呵,”淮屹舟被林宴卿的行为气笑了,他脸色阴沉的可怕,额头青筋暴起,黑眸中蕴藏着一抹暗涌的怒火。
那日她接受了自己的心意,本是满心欢喜,如今竟连商量都不商量一下的,直接将东西当成垃圾似的,扔了过来。
此时的淮屹舟忽然觉得自己可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