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大厅。

张狂与摩根对视着。

此时这里也只有他们二人

甚至连护卫都被摩根赶出去。

堂堂灯塔之主，妥妥的土皇帝，不担心张狂伺机绑票了他，或者是干掉他？

不，摩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张狂不会这么做。

也知道张狂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说出那一番话，看似说给其他人听的。

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狂为何要这么做？

摩根笑了。

是因为自己这个老家伙，对这个年轻人来说，还有点用！

要不然，以张狂的智商，只要他愿意，想必会有很多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办法，掌控如今的灯塔？

是不屑，还是嫌麻烦？

又或者说，在别人所渴望的权力，根本没有放在他的眼里？

是了！

拥有这样的智商，想要什么会得不到？

摩根静静的瞅着眼前的年轻人，感慨的发现自己真的老了。

也对。

只有这些年轻人，才有可能带领人类，走向未来！

……

“优生略汰的道理我懂。”

张狂瞅着眼前好似一瞬间苍老了不少的老人，“所以才有了灯塔基因筛选这条法则，分出了等人与下等人。强壮的人，才更有可能活下去。但是，却因为你的善心，狠不下那个心肠，一些本该被淘汰的人，依然留在灯塔浪费资源，把灯塔变得超负荷。就如同我骂马克是圣母婊一样，而你，却是真正的圣母！”

“你说的对。”

摩根没有反驳，微笑点头，“可是，善心多了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张狂愣住了，居然有些哑口无言。

恍惚间。

他仿佛从眼前老人的身，如在马克身一样，看到了光。

也正是看到了这种光。

让他那颗早已坠入地狱，变得漆黑冰冷的心脏，莫名生出一丝暖流。

“生命公式判定？”

张狂摇了下头，挥散掉心中那丝暖流，冷冷的瞅着老人，“虽然只真对民，尘民没有享用的资格。但是，同样也比较圣母。身在末世，医疗资源就应该用到能为灯塔出力的人身。无法救治的人，又或者没用的人，本不该继续浪费，不是吗？”

“他们都是人类啊。”

摩根依然在笑，“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们懂得活得价值，可以让人看到一丝希望。假如，我们现在的生存模式，变成了流水线一样的冰冷，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了……人性。就算我们真的可以走出困境，拥有未来……那还有什么意义？人类已经变成野兽，你想看到那样的新世界吗？”

张狂再次愣住。

他的计算，都是在以末世生存为前提下而得到的结果。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假如真要是按着自己想象与计算中，去运转灯塔。

即使灯塔居民们真的活了下来，活过了这场浩劫。

那么，活下来的这些人，还是真正的人类吗？！

“傲慢、嫉妒、暴力、懒惰、贪婪、罪恶和欲望……这是人类的根性，天生的原罪。”

摩根看向落地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但是，人类同样具备，热情、慷慨、宽容、谦逊、节制、温柔……与善心。只有全部结合到一起，才算是完成的人。我不想让这种人性从我的手中断掉，如果那样的话，我才是人类眼中真正的罪人！”

张狂静静的瞅着眼前的老人。

他明明只是普通人，在自己的眼中脆弱的如同一只蝼蚁。

可是，当老人说出了这番话后。

他发现这一刻的老人，居然莫名的变得高大了。

“你不是正在这么做吗？”

张狂眯起了眼睛，“摒弃旧世界的所有亲密关系，禁止男女相爱产生爱情，禁止亲人相聚拥有感情，这不是灭绝人性？当然，这种灭绝人性再看你看来，也许是暂时的，只要渡过这场浩劫，就可以拨乱反正。可结果，你发现事态有些失控，灯塔居民变得在没有半点温暖可言，可是等你反应过来，却已经迟了？即使如此，你也只是想要找个人出，想要改变一下。但依然还要把这种状态执行下去……为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吗？”摩根叹息着。

“果然如此！”

张狂凝视着摩根的眼睛，内心升腾起一种无力。

“人类的情感，才是噬极兽最想得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