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故人早已不见

沈飞坐在院子的石桌前。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

正值盛夏。

夜空已经挂满了繁星。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沈飞沉声说道。

活了这么久。

虽然说不能知晓天命。

但趋福避祸的本领却是愈发娴熟。

就像刚刚突然感知到的运势。

就在这个时候。

何雨柱端着菜走了过来。

看着沈飞怔怔出神的样子，询问道：“沈先生，您这是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好日子要来了罢。”沈飞拿起筷子，随口说道。

何雨柱也没把沈飞的话当真。

对于经历过战乱的他来说。

这已经算是难得的好日子了。

完菜后。

沈飞用筷子指着一桌子的菜。

用着对晚辈的口吻说道：“你也一起吃吧。”

虽说何雨柱每次都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可沈飞最多也就是动两筷子。

尝尝味道罢了。

何雨柱也不客气，在院里人羡慕的目光中，坐到一旁。

“沈先生，您今天听完戏后没有跟故人用餐吗？”

他给沈飞盛了一碗汤，小声说道。

“故人？”

沈飞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槐树。

恰巧。

像是有风吹过一般。

槐树落下几片叶子。

落入地。

投入到了土壤的怀抱。

“故人早就不见了。”沈飞喃喃自语道。

像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

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昨天去梨园之后。

当初那些故人会得知消息。

今天跟他在梨园一聚。

可谁知道。

今天过去之后。

梨园里仍旧是那些故人的徒弟。

虽然学到了师傅八分像。

却怎么也不能跟他记忆里的人影重合一起。

沈飞也不由得感慨起来。

就这么一晃。

便又是一批故人化作黄土，再也不能相见。

“沈先生，那您明天还去听戏吗？”何雨柱继续问道。

“不了，这戏啊，以后怕是听不到了。”

沈飞回答道。

而后，夹了一块肉放入嘴里。

他虽说是喜欢听戏的。

但比起听戏，他更想跟着昔日的故人闲聊两句。

但是现在。

他听到这些故人徒弟唱的戏后。

只会让他想起当初的故人。

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何雨柱见沈飞语气突然这么大的变化。

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正准备道歉。

沈飞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

摆了摆手，随口道：“我虽然不听了，但是你们没事的话可以去听听戏。”

何雨柱听后一笑。

打趣道：“沈先生，我们可没您这么大的面子。”

不仅是他。

院里其他人对这话也是表示赞同。

要换做以前周末的话。

他们闲着无聊，肯定会到梨园喝茶听戏。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连茶馆里那些说书先生都不敢登台。

就更不用说梨园这些京剧大师了。

要让他们唱那些样板戏，无疑是对他们的侮辱罢。

在院里人看来。

也只有沈先生这种跟首长认识的人。

才能让梨园大师登台唱戏吧。

沈飞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放心吧，要不了两天，梨园就恢复正常了。”

院里的人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

但并没有说出口。

只有沈飞知道。

他已经在梨园露了面。

消息就平静的湖面，突然扔进一颗石子泛起的涟漪。

很快，就会传到面去的。

“何雨柱，你不是有留声机吗？”

“既然沈先生不愿意听戏了，你给沈先生放放留声机的唱片不就行了！”

许大茂在人群中，假意提醒道。

院里人谁不知道那留声机是何雨柱的宝贝。

别说让别人碰一下了。

就连拿出来，给大家看看都不行。

那可是老领导借给他的，就怕磕着碰着弄坏了。

现在让何雨柱拿出来，他舍得吗？

许大茂一脸坏笑的看着何雨柱。

反正是借花献佛。

那又不是他的东西，要是弄坏了，他也不会心疼。

甚至还会幸灾乐祸的庆祝一番。

“留声机？你还有那东西？”沈飞不由得打量了何雨柱一眼。

留声机虽然都是几十年前的产物了。

但放到现在。

一般家庭仍旧买不起。

毕竟吃饭都不一定能吃饱，谁会买这么一个玩意儿。

就为了听点响不成？

没想到这何雨柱日子过的挺朴实的。

居然还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何雨柱悻悻的解释道：“那都是承蒙老领导关爱，借给我的。”

“您要是喜欢，我给你摆屋子里去。”

他咬牙说道。

毕竟沈先生连价值万的元青花都给他了。

要是弄坏了。

他大不了把元青花卖了，再买一台新的，还给老领导。

这样算下来，还能剩不少钱。

“不用，那玩意儿我早就听腻了。”

沈飞对这一点兴趣都没有，“当初那光绪帝还把这当个宝，想要献给我......”

他说的很慢。

就像是在讲故事一般。

院里人听到这里的时候。

还有些嗤之以鼻。

光绪帝献给沈先生？

他们虽然知道沈先生的来头很大。

但再怎么大，总不能比皇帝还大吧？

整个院子里。

只有四个人知道沈先生没有说假话。

聋老太太，何雨柱，许大茂以及二大爷。

他们都是看过沈飞屋子里照片的。

连小皇帝在跟沈先生合照的时候，都满是恭敬。

就更别说被慈禧妖后架空的光绪帝了。

当时献这些东西，肯定也是为了讨好沈先生。

沈飞继续说道：“不过这东西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我要是想听戏，直接把人喊来给我唱不就行了吗？”

其他人听到这话。

很快就想到了当初聋老太太的话。

当初聋老太太说出沈先生能让冬皇孟小东来这里唱戏的时候。

他们还被好好震惊了一番。

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聋老太太父母还在这里当管家的时候。

孟小东也不过二三十岁。

那个时候能请来冬皇。

也不过说明沈先生有些实力罢了。

但绝对达不到一句话就能让冬皇亲自来唱戏的程度。

更何况在冬皇之。

还有梅兰芳等人。

难不成沈先生连梅兰芳也能使唤的动？

这些人很自然的便认为沈飞是在吹牛。

即便如此。

但还是从沈飞的语气里，感受到了那份睥睨的自信。

“沈先生，以前的京剧大家早就逝世了，您就算这么说咱们也这证实不了啊。”阎解成在人群里说道。

院里的人纷纷瞪了阎解成一眼。

就算沈先生是在撒谎。

那也不能当面拆穿啊！

他们还指望着讨好沈先生，然后从沈先生身捞点好处呢。

何雨柱听到这话后。

正准备把自己从照片里看到的事实说出来解释。

但被沈飞给制止了。

愿不愿意相信那是他们的事。

他说这些又不是为了让他们相信的。

难不成他还需要得到院里这些人的认可不成？

对他而言。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院里这些人就将成为具具白骨。

他难道还要给这些即将入土的人好好解释一番吗？

那不过是浪费他的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