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次!”云逸辰的右手登时搭上了剑把。
“……”
顾千兮一缩脖子,战战兢兢的往后退了几步。
“说呀!”云逸辰挑眉看着此刻宛如鹌鹑的顾千兮,薄薄的嘴唇似有若无的向上挑了下。
顾千兮撇了眼那搭在剑把的手,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是我没有自知之明,瘌蛤蟆还想吃你这只天鹅肉,是我不自量力,牛粪还惦记上了你这朵鲜花。”
“还有呢?”云逸辰的嘴角不自觉的又勾了一下。
“还有……”顾千兮小脸一皱。
“没有?”云逸辰的眼一眯,万道寒光闪过。
“还有,还有……我这头懒驴还想配好鞍,我这头丑猪还想拱白菜……云将军,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苏离听得嘴角一阵抽搐。
这怂货的求生意识……
要不要这么强!
“你最好是真的不敢了,不然……”
云逸辰搭在剑把的手微微一用力,银光乍起,如镜般的剑身冷气森森,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顾千兮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大半边身子都躲进了桃花树后,麻溜的点头。
“哼!”
云逸辰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顾千兮对着那个冷若冰霜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后,扭头看向苏离。
“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没事吗?”苏离回她一个幽怨的小眼神,有些虚弱的道。
“的确不像!”顾千兮压下嘴角的弧度,拧着眉头,故作一脸沉痛。
“那你还不来扶我!”
苏离狠狠瞪了眼顾千兮那张明显写着幸灾乐祸的脸。
他真是昏了头了,才会把这么个狼心狗肺、贪生怕死的家伙当亲人。
“大爷!您小心着点。”顾千兮狗腿的跑到苏离身旁,搀着他往回走。
“那厮心太黑了!都是蒙了面,他凭什么踢我不踢你?”苏离手刚放到被踢的地方,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还用说,当然是谁丑先踢谁呗!”顾千兮嘿嘿一笑。
恶劣到无以复加的笑声换来的是苏离翻上天的白眼。
“你漂亮,那厮怎么看不上你?”
“那是他眼瞎!要么就是审美有问题。”
“也可能是……他的取向有问题。”顾千兮猛一拍大腿。
她早该想到这了,断袖之癖、好男风在古代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其中不乏勋爵人家乃至万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豢养男宠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明清时,在福建、广东、北平等地,同性恋蔚然成风,女有“闺中腻友”,男有“契哥契弟”。
“承认自己丑有那么难吗?”苏离呵笑。
“有!士可杀不可辱,不懂?”
顾千兮梗着脖子,微风拂过,帷帽边的薄纱轻轻荡起,露出一张莹白的精致小脸。
“你算士?不可辱?那你刚才在那厮面前说的?是在放屁吗?”苏离撇了撇嘴,捂着胸口,轻咳了声。
“那厮那么没人性,万一真一剑把我劈了,找谁说理去?再说了,能屈能伸,忍常人之不能忍者乃大丈夫也。”顾千兮淡定道。
那厮的亲舅舅就是王法,亲外婆就是王法他妈,她要说理求公道,那不等于找死!
“我去!你这是怂得明明白白的。”
最近也不知犯了什么煞?
越想躲着那厮,越躲不开了。
他来这一年多,统共也就见过那厮三次,一次是太后娘娘的万寿节,一次是在当今圣上的万寿节,还有一次就是皇后娘娘千秋节。
可,最近这一个月,他就撞见了他两次,这是什么孽缘啊?
若不是那厮实在是看不上他身旁这位,他真的要以为那厮是跟踪他们而来。
等等……
那厮看不上他身边的这位,莫非是看上了……
他?????
苏离某处一紧,一脸的笑容登时随风而散,甚至可能还凝结出了一点寒霜。
“做梦!”他咬着牙道。
“天还亮着呢!谁做梦?做什么梦?”顾千兮撇了眼陡然变了脸色的苏离,心中升起一万个小问号。
“……”
察觉到自己失言,苏离别扭的捂着嘴轻咳了声。
上次在翡翠轩与那厮巧遇,他就觉得有些古怪……
“你要不要紧啊?是不是那臭骨头给你踢成内伤了?”
顾千兮沉下脸,拧眉望着脸色铁青的苏离,神情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来抬你。”顾千兮扶着苏离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若是脾脏破裂,可真就要出大事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感觉到她的不安,苏离飞速敛去脸上的不愉,轻勾了一下唇。
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出门一定得多带几名护卫,绝不能给那厮可乘之机。
“你别逞强了!我去找辣条,我们找个担架抬你回去。”顾千兮说着就转身欲走。
若不是担心他肋骨有事,她真想把他背回去。
“哥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能没点数!”苏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真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哥比你还紧张,再说了,好不容易来到这么一个可以三妻四妾的地方,我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怎么可能逞强!”
见顾千兮还是不放心,他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补充道。
“你确定?”顾千兮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新闻里可没少播,出了车祸当时没事,后来因为内脏出血、脾脏破裂死亡的。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苏离给了她一个冷眼。
啰里吧嗦的。
面前这货确定是猝死而不是寿终正寝?
顾千兮沉默片刻,“那行吧!咱们慢慢走,你待会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啰嗦!”苏离嗤了声,有些不耐烦的由着她扶着往山下走去。
顾千兮扭头看路的瞬间,某人那张不耐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被人在意的感觉还真不赖!
这种在意,他在那个有矿的家里,从未感受到过。
在外人眼里,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阔少,从小就是花团锦簇,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