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章 长子悲歌(1 / 1)Ex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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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位队友大玩一通之后,赵讯又回归到现实之中他还在基地的训练室里。时间正值傍晚,有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玻璃撒进训练室里,而赵讯却刚好在那余晖照不到的阴影里。

赵讯笑了一声,自嘲道:“果然连落日都不肯把光芒分一点给我,我可真是倒霉啊。”说着,赵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在他眼里,父亲的光和热,全部都给到了哥哥身上,而自己却一无所有。

就算自己现如今能打职业比赛又如何?父亲也一样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就算自己自作多情地告诉了父亲自己打职业比赛的事,父亲也一样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赵讯觉得,在父亲眼中,他永远没法跟自己哥哥相提并论。

心里这么想着,赵讯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出了训练室。在经过安南教练的办公室时,赵讯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跟安南教练对话。

安南教练跟别人谈事,赵讯也不方便在门外偷听,所以他想直接走开的。

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突然定在了原地办公室里跟安南教练对话的那个声音,好耳熟……

是赵讯的哥哥在里面!

“哥哥是来这里找我的吧?”赵讯这么想着,于是没有离开,而是靠在墙边偷听教练室里的对话。

哥哥在训练室里,向安南教练讲述了他的故事:

他的家庭原本还算得上是小康家庭,爸爸妈妈各自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一家三口过得也还算是圆满。

然而上天似乎还觉得他们家庭还缺少一点幸福,在他四岁的那一年,妈妈怀孕了。

在妈妈怀胎十月的时间里,一家三口都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新的家庭成员的到来。

妈妈临产的时候,他跟爸爸两个人焦急地等候在产房门外。听着产房里的妈妈痛苦的哭喊着,他们心如刀绞。

过了很久,产房里终于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他和爸爸一下子堵到产房门口,激动地等着医生和护士把他的妈妈从产房里推出来。他想象着妈妈怀抱着自己的弟弟,也可能是妹妹,躺在床上被医护人员从产房里推出来。

终于,产房的门打开了。然而他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场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医护人员站成一排,站在最中间的医生抱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

那些医护人员每个人都是低着头的,而抱着婴儿的医生则以悲伤的口吻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医生手中的婴儿还在啼哭着,他的爸爸也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泪流满面。

医生最后又补充说道:“是个男孩。”说完便把怀里的婴儿抱给了他的爸爸。

听完医生的话,他只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弟弟,却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哭个不停。那一年,他才五岁那一年,他还不懂何为生死离别。

再后来,爸爸为妈妈举行了葬礼。在葬礼上,他还不停的问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再后来每每当他问起妈妈,爸爸总是会以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抽泣着说道:“妈妈走了,要过很久才会回来。”

那时候,他还读不懂爸爸的表情,更没法理解“很久”是多久。他只知道,自从弟弟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很久,有多久?”那一年的他这么问着自己。

没过多久,刚出生的弟弟又生了重病。爸爸为了医治好弟弟的病,不惜倾家荡产,最后还四处借钱,原本的工作也因为这个原因丢掉了。

但幸运的是,弟弟的病最终被治好了。

那一年里,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他的妈妈再也不曾出现过了,再是爸爸的脾气越来越怪了,最后就是家里的家具越来越少了。

毕竟那时他还小,还不懂何为世事无常,只知道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

随着年纪的增大,他慢慢懂了妈妈再也回不来了,爸爸也不会有多的钱买新的家具了。有一天,爸爸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作为哥哥,你一定要对弟弟好。他从小就没感受过妈妈给他的爱,所以我们要更加爱他。”他懂事的点了点头。

之后,他开始格外地关心弟弟、照顾弟弟。可渐渐地,他发现父亲对弟弟很偏心。假如他有什么事做得不对,爸爸会直接揍他一顿,但如果是弟弟做错了事,爸爸只是稍微责备几句。

就算他的读书成绩很好,期末考试结束后总能带着一堆奖状回家,但爸爸从来都是象征性的表扬几句便不再多作表示。可学习成绩一般的弟弟,只要在学习上有进步,爸爸都会给弟弟物质上的奖励。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责怪爸爸。学习上,他更加的努力了,学习成绩也越来越拔尖,学校的老师们都说他是个能够考上清华北大的高材生。

他并不觉得老师们言之有过,因为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就是要考上全中国最好的大学。可在他高三的那一年里,爸爸竟然对他说没钱供他念大学。

他努力考上省里的重点高中,学校里每个学期奖给年级第一名的奖学金他都有拿到,可为什么到最后,爸爸居然连大学都不让他上?

他心里好不甘心。

弟弟因为成绩差,读的都是比较烂的私立学校,学费很高,可爸爸还是肯花钱让弟弟去读。可凭什么他那么努力,爸爸却不愿意分出一点点钱,让他去读大学呢?

他努力地向爸爸争取自己读大学的机会,可爸爸就是不同意。到最后,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放弃了高考。

从那以后,他开始憎恨自己的父亲,恨父亲一无是处,恨父亲分给两个儿子的爱太不公平。

后来弟弟问他,为什么不去上大学。虽然他恨着父亲,但他还是疼爱着自己那可怜的弟弟,于是他在弟弟面前编织了一个谎言:“高考很难的,我没有考过。弟弟你一定要努力啊。”

他还依稀记得当弟弟听完他的话后,脸上流露出的惊愕的神情。

大概在弟弟眼里,他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哥哥吧?他那时候这么想着。

放弃读大学的他选择了外出打工。因为工作努力的原因,他逐渐取得了一点成绩,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他知道爸爸一个人挣钱养弟弟很不容易,所以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一些钱。

可即便如此,每每当他放长假回到家中,家里的境况还是一如既往的破烂不堪。

“我平日里寄的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最后他还是问了出来。

爸爸见无法掩饰,只好道出实情:全用在了弟弟读书上。因为弟弟在学校里经常犯错,爸爸已经不止一次的跑到学校里去恳请校方把弟弟留下来,不要劝退弟弟。但弟弟在学校里犯得错,最后还是得靠钱来摆平,总不见得让学校自己掏钱收拾烂摊子。

他当然知道父亲对弟弟深沉的爱,从那以后,他再没有问过此事,每个月还是会定时寄钱给爸爸。

爸爸为弟弟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弟弟却从不领情呢?

……

此时办公室门外坐的已经不止一人,除了赵讯,云哥也席地而坐。偷听完了哥哥的故事,云哥对着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赵讯挥了挥手,示意赵讯跟自己走一趟。

云哥带着赵讯走到基地外,赵讯还不了解云哥的意图。

“跟我说说吧,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云哥先开口说道。

“这事跟你没关系吧。”赵讯擦了擦眼角的泪,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我也是一个哥哥,有些话,你哥哥没法直接开口跟你说,我替他说一下。”云哥解释道。

赵讯眼神游离不定,一会儿看向其他地方,一会儿又看着云哥。他很想说话,却又有些不敢说出口。

“说吧,没事的。”云哥说。

“哥哥他,真的很恨我吗?”赵讯以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

“他不会恨你的,他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这才是哥哥啊。”云哥语重心长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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