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扶夕直接绕开薛妙涵,挥了挥手,便有一个暗卫将一个江南丝锦的垫子送上来了,碧落接过垫子,用脚踢开席子上原有的垫子,将这用价值不菲的丝锦所制的软垫铺上去。
看的众人只想来一句:暴殄天物圣所哀!
江南的丝锦啊!
今年江南遭了水患,原本就稀缺昂贵的的江南丝锦如今当真是寸丝寸金,即便是世家豪族也没几人用得上这丝锦。
眼瞅着夏季又快到了,那些上层人家那家不是在为这夏衣发愁,就害怕到时候家里有诰命的也穿不上这丝锦,届时可就笑话了。
没成想这熊孩子竟然拿丝锦做了软垫,看着这软绵程度估计不止用了一层的丝锦!
太气人了!
“薛姑娘言重了,本宫只是谨记祖母的话,出门在外,自己被欺负了事小,丢了皇家的脸面,那可就是大事了,本宫虽然年纪小,但还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想来薛姑娘和在座诸位都这么大了,应该也懂,怎滴就不好好听话呢?”
薛妙涵攥着的手又紧了几分,袖中的指甲都快扎进掌心了,沉着脸,咬牙说道:“公主今日来此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薛妙涵要不是因为自小就接受着标准的教育,礼仪修养都是拔尖的,她真想开口骂人,若不是这小公主身后不知跟了多少暗卫,她真想给她一巴掌!
众人听到君扶夕的话也是沉默了许久。
太贱了!
好想揍她一顿!
熊孩子什么的......欠收拾!!!
默默地看了看君扶夕傍边的几名暗卫,以及她屁股下的垫子......
理智啊!一定要理智!
这熊孩子有背景!
......
何事?
君扶夕看向薛妙涵腰上的半块血玉玉佩笑着说道:“今日是二表叔带我来这的,我没什么事啊!”
有事!当然有事了!
她的半块血玉佩啊!自然是要早点拿过来的!
上辈子这半块玉佩便是被萧泽得到了,后来她又将另一块给了他。
这捅自己的刀子竟是自己亲手递过去的。
前朝的薛贵妃甚是得宠,这血玉佩能在薛家也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会在薛妙涵的手中,薛家主应是不知这血玉佩的意义。
可怜那薛贵妃啊!
拼死也要带回来的血玉佩却被薛家后人当做一块玩物。
甚至还被这薛妙涵送给自己的情郎哥哥。
想到此,君扶夕看向薛妙涵娇俏的脸庞,微微叹息。
前世,薛妙涵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能看清萧泽之一的人。
萧泽,用祖母的话说,就是“渣男本渣”,花言巧语信手拈来。
蒋妙涵此人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在得知萧泽的狼子野心后,可怜作为萧泽之妻的她,也劝她早日放手过。
可惜,君扶夕终究不是薛妙涵。
对于萧泽她喜欢了五年,却想了十五年。
萧泽是她的!也只能属于她!
这是病!
萧泽是药,是有毒的药,慢慢地侵你肺腑,待到时机成熟,再夺你性命。
可是她若没有他,也是活不下去,既如此那就将他关起来,断掉他的手脚折去他的羽翼,这样他就乖了。
其实,虽是重生,但是那颗心却是死的,直到那天在寺庙见到萧泽的那一刻,她的心才活过来,不想离开这尘世,放不下的还是萧泽啊!
......
“殿下。”
看到自家殿下对着人家姑娘发呆,碧落虽是相信自家殿下做事向来有分寸,但这样终是不妥,便开口提醒一下。
“嗯,二表叔,今日你不是要带夕儿来玩的吗?”
君扶夕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蒋成傅说到。
众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蒋成傅,大多都是不满的。
太胡闹了!
一个孩子,怕是连诗词歌赋都没背多少,怎么可以带她来这里呢!
作为吃瓜群众的蒋成傅表示很懵逼。
这......
你们之前不是挺乐意看热闹的吗?
切!
不就是怕了!
说实话......他也怕啊!
这小娃娃太得宠了!
太后娘娘的暗卫啊!江南的丝锦啊!
姑母就给他三十个暗卫,三匹丝锦,他可宝贝了!怎么到了她这就成端茶送水的,屁股下坐的了呢?
惹不起惹不起!
蒋成傅此人是非常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有过之无不及。
“是,臣......臣是带公主来玩的。”
“那二表叔要带夕儿玩什么呢?”
玩什么?
他不知道啊!
他原本打算......是将这娃娃丢一边,他快活去的,谁知道这是个熊孩子!
“这......”蒋成傅悄摸摸地看向了四周的才子和才女们。
众人:这货想干嘛?
“咳嗽,公主,其实臣也不知道,臣也是来做客的,至于这安排,那就得问问在座的诸位公子和姑娘了。”
周围一众人此刻表情都挺统一的,一脸的便秘感。
蒋二太损了!
还没听说这一品园的宴还需要请帖的,什么叫做他们请的他!
恰在此时,一道女声传来,众人只觉如是天音。
“公主,此地并非是玩乐之处,公主年纪尚幼,怕是不喜。”
此地除去蒋成傅,便是这薛妙涵有这拒绝的资格了。
薛家也是顶级的世家,薛妙涵身为薛家的嫡长女,虽是无官无爵,但与一些宗室之女倒也是差不了多少。
“为何不喜?”
君扶夕跪坐的笔直,低头看着桌上的诗集悠懒地问到。
“公主可是会作诗!”
薛妙涵皱着眉,不悦地说到,连问都没问,心里是料定这八岁的小女孩是不会作诗的。
虽说前朝太子,六岁便可作词赋,破棋谱,弹章乐,但那是只是活在历史传奇里的天才,凤毛麟角!
“这到是不会。”
君扶夕背的书倒是多,其中诗词一类也不少,夫子也教过她,可惜或许是在这方面天生愚钝吧,她作的诗顶多是堪堪入目。
“那还请公主离开吧!”
栖霜阁有规定,愚庸之辈不得入,这条规矩自立下以来,有人找事,有人诋毁,有人砸场,但最后都没落个好下场,重者甚至连累其家族,甚者连宗室之人也不敢来这撒野。
“为何要离开?”
“愚庸之辈不得入栖霜阁!”
“不通诗词便是愚庸,不知是谁定的理,栖霜阁阁主?
本宫听闻此人极为爱才,且是不拘一格求人才,进得来这栖霜阁的除去与在座各位一样的人才,也不乏有一些市井小民,本宫觉得他们怕也是作不出什么诗赋。”
这栖霜阁的阁主是个奇人,思想才思,皆是与常人不同,与祖母有些相似,从不在意些虚礼,只看重切实的利益。
所以一些从事于农工商业的人才,只要有本事,这栖霜阁随你入出。
只是没有而已,毕竟虽是免费入出,但是这栖霜阁本质便是个享乐之处,套钱的地方,里面的东西虽好却是翻倍的价。
薛妙涵并未回答她,而是四两拨千斤的又将话题转到让她离开这个点上。
君扶夕抬头,轻微一笑,抬起头来。
墨色的眸子看向薛妙涵,道:“薛姑娘可是非愚庸之人?”
薛妙涵高傲惯了,听到她这么一问,是有些恼怒的,所以接着便不假思索地回道:“自是!”
“那本宫若是比薛姑娘还厉害,是不是便可证明本宫非庸才?”
众人听到这,便有些憋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与薛妙涵比,不是他们不给面子,而是这六公主跟本不配!
京城双姝!可不是用权势砸出来的!
“就是不知薛姑娘可敢一战!”
君扶夕对这些嘲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双眸子依旧直视着薛妙涵,扬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