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呃~”

.......

漫天的箭雨，那声势让赵将猝不及防，密集的程度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猛。

一名名手持盾牌的赵军士卒，通过手臂，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方才那一瞬间，便有不知道多少箭矢射在面。

身后一声声惨叫，不敢回头。通过声音，他就知道，身后不少人都死了。而一但他回头，就会害怕！

“杀！！！”

“杀！！”

....

耳边喊杀声依旧震耳欲聋，无数赵军士卒纷纷往前冲。

然而，下一刻，第二波箭雨再次袭来。来不及躲避的赵军士卒在密集的箭雨中，纷纷往后倒，身扎满了一根根箭矢，模样格外渗人。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下，如同麦子一般在箭雨中倒地的赵军士卒。

这城楼，当真只有一万多秦国溃军？

不知何时，这个念头出现在赵军士卒的脑海。即便是不少常年征战的老兵，都有了这个疑问。

按道理，一万多秦军，根本射不出如此密集的箭矢。

就连他们碰到过的精锐，都没那么准得可怕。

.......

四里外，李牧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他不在冲锋的大军中，但此刻的他，远远望去，在秦军的箭矢下，无数将士肉眼可见般的变少，那如洪流般的大军肉眼可见的变稀。

“将军，需要再令大军补去吗？”

李牧身旁的一名将军开口道。

常年征战的他，知道士气的临界点在哪里，知道将士折损到什么时候，该补兵。

然而他没有注意。

与往常不一样，这次他问的时间，比以前早很多很多。

但心细的李牧注意到了。望着远方的雁门城。李牧紧锁眉头。

不知为何，这雁门郡的秦军，处处流露诡异。

“将军？”

“再遣一万将士冲锋。”

李牧终于开口。

而伴随他的话，副将很快便转身离开。

片刻后，城楼的墨便看到赵国大军，再次有无数黑影洪流涌向这里。

“那么多！”

看着比方才更多，更密集的大军冲杀过来。墨眉宇间不禁诧异。

到底是李牧。

他还以为可以再消耗一到两波赵军，那时候赵军才会发现异常。

其实因为赵军城楼，若是此刻李牧在城楼，便能清楚的看到为何箭矢如此密集。在城楼钱，每一百步左右的距离，地都会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小沟。

赵军看不清楚，但楼的秦军将士，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早在赵军没来之前，墨让便让他们不眠不休，日夜轮班的在城楼练弩。

那道小沟，瞒弩的时候抬多高，能射到哪里，这些都在这几日训练之中，了然于心。

所以冲锋的赵军士卒没发现，每当他们冲到那根横线的时候。楼的秦军将士，都跟着将手中的弓弩抬高，或者降低多少。

即使是赵将寿元都没想到。就是因为他没有发现，注意路隐约的小沟。最终让赵军伤亡倍增。

“杀！！！”

“杀！！”

.....

虽然隐约感觉不对劲，但伴随着补充的兵马杀到。赵军士卒纷纷再次鼓起杀意，不计生死的冲向城楼。

当距离越来越近后，赵军的弓箭手也开始朝着城墙射箭。

咻咻咻~！

在一波波箭矢中，偶尔也能看到秦军将士中箭。

但很少。

因为之前的赵军大部分弓箭手，已经被他们射死在了冲锋的路。

赵军最终来到城楼之下。

然而这时候，楼之，沿着城墙一眼看去，无数桶被点燃的黑油被秦军将士一个个从城楼丢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木桶出映入眼帘从半空中掉在地。

伴随着木桶的破裂，大火顿时弥漫在整个城墙之下。

“救我！”

“救我，快救我！”

....

不少赵卒被大火烧身，满是痛苦的哀嚎着，四处打滚。

然而此刻的其他赵卒，根本不敢去帮忙。

楼依旧有无数箭矢射向他们。若是想攻楼，他们就必须将楼下的黑火扑灭。

“太好了，将军！”

“果然没有守城经验。将军，雁门唾手可得。”

......

伴随着黑油的大火，瞬间雁门城墙便浓烟滚滚。

看到这一幕，赵军的将领纷纷露出一脸喜色。看似大火阻拦了大军攻城的步伐，然黑火的厌恶缭绕，同样也遮蔽了城楼秦军的视野。

这无疑是让自己变成瞎子。

此刻只要让全军冲锋，待城楼下的黑火被将士用土沙熄灭。楼的秦军，再无回天之力。

想到这里，赵军将领们纷纷露出狂喜之色。之前他们还担心雁门难攻。但这波秦军的做法，让他们心里不由得轻笑，那秦将，不过如此。

李牧的副将寿元，此刻看着远处烟雾缭绕的雁门，目光里也满是不解。

难道之前埋伏自己，都是一时运气？

不，绝对不是。

想起那日的埋伏，显然是精心准备。还有那从天而降的捆石，外加突袭雁门郡的决策。

一定有诈！

想到这里，想到那少年的模样，赵将寿元背后冒出一丝冷汗。

绝对不能让将军下令冲锋！

“将军，那秦将虽小，但足智多谋，绝不可能犯此等大错，其中定然有诈。将军，不可下令冲锋。”

寿元转身对着李牧拱手，非常严肃的说道。

然而他的话，立刻就引来其他将军的声讨。

“寿将军？为何不攻？浓雾挡住了秦军的视线，这是有目共睹的，此时若是不攻，浓雾散去。定然错失良机，到时候我大军定然又会死伤无数。寿将军你说不攻？”

一名赵国将军冷眼看向寿将军。随后对着李牧拱手：“将军，末将愿带军冲锋。夺下雁门！”

“将军，末将也愿率军夺下雁门。”

“将军，请下令攻城，夺下雁门！！”

....

好几个将领异口同声的开口请令。此刻夺下雁门最好的时机已经有了，他们都愿意带兵，夺下雁门。

“不可啊，那秦将奸诈....”

寿元看着这一幕，一脸着急的说道。但也知道其将军早已听不进他的话。所以他只能看向李牧。希望李牧能识破秦军诡计。

李牧还在犹豫，看着远处的雁门。

一方面，他也觉得秦军就这般丢黑油，给他们破城机会，是否太简单了些。实在让人想不通，甚至有些像副将说的那般，有诈！

但另一方面，他从未听过雁门城那秦将大名。他对于那名秦将的认知仅限于副将的话语。

样貌清秀，身材单薄，年龄不过束发左右....

....

在副将寿元和其他将军的注视下，李牧一直皱着眉头，看着雁门。

他在想着，若是换做自己。在烟雾遮挡之下，还有什么方法击退大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其他将领着急了，担心错过时机，所有他们不断请命，想要发兵攻下雁门。

.....

而在烟雾缭绕的雁门城墙，墨安静的坐在城楼前。秦剑而立，两手握着剑柄于正前方。

此刻的墨看着眼前城墙外的厌恶，面无表情，没有言语。

就这般坐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