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行至戚容眼前,抬手施了一礼,目光恭敬,“这药方——”
戚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顺口接过话头,挑眉,“这药方,有不妥之处?”
闻言,傅山微顿。
看着手中药方,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亮,星星点点,明灭不定。
须臾又消失不见。
“方子并无不妥,用法也甚是精妙,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方子中的这位君药,乃是三十年生的羌活,故而...”
“故而什么?”
“故而,有些麻烦。”
傅山说完,抬眼看着手中药方摇头,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叹息。
可惜,太可惜了。
看着眼前男子一脸惋惜的模样,戚容眉目微挑,嗤笑一声。
心想骗谁呢,还麻烦。
这药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
羌活,属多年生草本,根茎粗壮,叶鞘膜质,长而抱茎。
花瓣色白,花药色黄。
七月开花,九月结果。
其性温,泻肝气,搜胖风,解表散寒,乃拨乱反正之主帅。
麻烦?
此药的生长习性虽然刁钻了些,却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别说现在还只是三十年生的……呵!
直觉此人在耍她,可又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要骗自己。
原主记忆里对这人没什么印象,是以戚容知晓的也不多,不大清楚傅山的路数。
比如,他是敌是友?
想着,便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认真打量起来。
视线里,男子大概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模样,很年轻。
肤色偏冷,面目清秀。
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眼睛里不时透出光,极亮。
观其姿容,中等偏上。
至于气质嘛...戚容微顿,抬眼继续打量了起来。
书生打扮,头上束着青丝。
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一身宽博的衣衫,旁人穿起来是个四不像,他却能穿出几分文雅之气。
内心不住点头。
气质不错,可偏上等。
这是戚容最终给出的定论。
“傅药师,这、这羌活莫不是什么稀罕药材,怎么就麻烦了?”
云姨娘的适时出声,打破了屋子里这团莫名的寂静。
她是个乡下女子,识得字,但除却女红外,基本没读过什么书。
如今虽然入了将军府,当上了半个主事,却也是忙前忙后。
腾不出时间去增长见识。
自家男人说好听一点,是为官清廉,处事公道,说难听一点,就是两袖清风,啥也没有。
每个月的俸禄就那么点,她不得不精打细算,节俭一些。
以前,是为自己奔波。
如今,是为一府生计发愁。
两者可大可小。
云姨娘文化水平有限,对这药材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
方才,听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己又插不上话,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现在好了,两人都不说话了,自己反而更着急了……
“非是名贵。”傅山道。
说完,不忘抬头看戚容一眼,样子有些犹豫,不知当不当说。
亦或是,犹豫怎么说。
刚好,戚容也奇怪,不知道他口中的‘麻烦’是怎么个麻烦法。
抬眸看向傅山时,碰巧撞见他扫过来的目光,来了个四目相对。
一眼就看中了他面上的难色。
心下疑惑,看她作甚,难不成所谓的‘麻烦’与她有关?
“直说便是。”戚容淡淡道。
闻言,傅山脸色好上一些,彻底放下心来,大胆道:
“这麻烦的源头,便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七皇子,当朝的夜王殿下,也是戚姑娘的夫婿……”
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