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软只不过是在元公公面前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像是随口一说，只看着元公公因为她的问题在心里有个小小的疑惑，又转到别的地方。

虽然她是挺想着马上就能揭穿李思如的。可是现在李思如是整个王城，甚至是皇宫里都放心里羡慕的女人，不仅有自己的事业成就，还变成了越王妃，独得越王的宠爱。

她明面上有多风光，背地里就有多少人在嫉妒着。

顾软可以装作一时的好奇提出疑惑让人心里有数，但是却不能一直巴着不放。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她这般作态，反而会让人误以为是嫉妒。

因为嫉妒李思如的运道、嫉妒她的地位、才华以及越王独宠，所以才会造谣生事。

到时候，就算以后有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李思如是一个无才无德彻头彻尾的剽窃女人，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只会认为是顾软因为嫉妒甚至不惜作出假证据来冤枉李思如。

虽然顾软是个废柴，可是却不笨。

她知道自己如今人微言轻，所以只能适当提出疑惑让别人心里产生怀疑就好，不必再做过多的事情。

为了表示自己只是一时的好奇，顾软不一会儿就转移了注意力，又提出其他书法大家的名字，表达自己的好奇，听元公公说过之后连连点头，如同对待李思如一样，同样是提出了几个问题，就把这事儿带过去了。

好像李思如也只是其中一位而已。

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顾软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反派大佬的庇护之下呆了多久。

因为每天都勤于练字，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字体越来越好。而且每隔几天都能适当找到机会好奇李思如的一举一动，这种潜移默化式的给元公公洗脑。

在她终于把毛笔字写得端正好看的某一天里，顾软收获了她这段时间辛勤浇灌呵护出来的成果——

元公公一脸古怪的跟她八卦：

“姑娘，你还真是没说错，越王妃果真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

顾软：“啊？”

正主一副茫然的模样，半点儿不带记忆的，在元公公心中更是加深了之前姑娘也就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放在心上的状态。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姑娘可真是心大，随后又开始这个话题。

“昨日，淑月公主的言诗会上……”

淑月公主是越王一母同胞的皇妹，也是李思如的小姑子，举办了一场言诗会，邀请了许多有名望的才子来。

而作为有着才女名号的李思如，当然也在此列。

在诗会上，之前被李思如打击到怀疑人生的几个世家女不知道为什么，又信誓旦旦地去挑衅。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操作了，光是顾软熟知的剧情里，就起码出现了三次。

总而言之，世家女作为合格的垫脚石，每一次都会出言挑衅拉仇恨值，然后再被李思如打脸，最后达成让李思如名望更上一层楼的操作。

可以说，李思如如今的名望绝对少不了这群锲而不舍的世家女的努力。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不知道她们是哪里打听出来的消息，说李思如写字很丑，然后就想了个办法激怒李思如，让她答应比赛。

先前还不知道比试内容的李思如信心满满，可是等到仆人们呈上文房四宝时，李思如的脸色就变了。

那个变脸堪称世界名画，要是有摄像头在场的话，说不定还能制作成表情包。

李思如无法下笔，脸色难看得好像吃了屎一般，但凡有点儿新闻嗅觉的人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奥义。

最后李思如没有下笔，却仗着自己越王妃的身份激烈狡辩，说什么多年不用笔早已生疏，什么书法并不代表才气，我是王妃，我不想动笔你还逼我不成等。

但第二天，关于李思如沽名钓誉的消息仍旧传得满大街都是。并且伴随着李思如越王妃身份压人一等的事儿，也流传出来了。

顾软：啊？！

直接惊呆。

之前她跟元公公说的时候，虽然也是带着心思让元公公把这个疑惑传出去，李思如的才气也因此被大家打上一个问号。

但是，她所说的那些也仅仅是疑惑，想要毁掉李思如的名声可不是这么简单，到底还是得找到她剽窃的证据才行，偏偏因为她是穿越而来，这就是个无解的题……

然而，现在元公公却告诉她，李思如的名声还真的受影响了。

虽然没有剽窃的直接证据，但是因为李思如最后搬出越王妃的身份，跟以往塑造的“我自高洁，我是才女”的形象完全不同，就给她才气的疑惑从两成提升到八成。

怎么说呢，若是用现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李思如的人设崩了。

要知道，李思如靠着她自己世界里几千年的文化沉淀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才华横溢独行特立与众不同的形象，并且在古代吸了一大波的狂热粉。

尽管也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诞生了很多有权有势的黑粉。可是她依旧屹立不倒。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越王妃当的太久了飘了，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粉丝支持。

在这一次被黑粉抓住小尾巴的时候，抬出越王妃的身份跟人开始拼背景。

给粉丝的感觉瞬间就从独立自强的才女，也变得跟仗势欺人的纨绔没什么两样。

李思如之前塑造的人设吸引的粉丝都是喜欢她的才华。

但凡有点才华的人只会被比自己更有才的人折服，而不是那些权势。他们是如此的清新脱俗，说的难听点就是孤高自傲。

现在李思如崩人设了，才女人设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以权压人却是用得相当熟练，这群粉丝可不就是炸了嘛！

我敬佩的是你的才华不是你的权势！你现在跟我说你可能没有才华，只有权势？？

心态炸了也不至于粉转黑，但是有很多人脱粉是肯定的了。

所以这一次，关于李思如的流言满天，那些曾经的粉丝们也不出来护主了，而是一个个冷眼旁观，或者眼不见为净，只想给李思如最后一个机会让她解释清楚。

元公公还笑得很开心，在这个事情上，他就是个单纯的吃瓜群众：“现在外面闹得正欢呢，就是越王都为此头疼。”